榕英猛的坐起身, 大口大口的喘息,剧烈搏动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,她痛苦的低吟着攥紧了心口的衣服。
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 不一会儿何嬷嬷举着蜡烛推门进来, 点燃灯烛后屋内瞬间亮堂起来,她熟练的走上前拍抚榕英胸口, 呈上热水担忧道:“这都三四晚了, 要不主子还是将章太医开的药续上吧?”
午夜噩梦惊醒多次,为了缓和榕英郁结焦躁的情绪,章邯是开了方子的,不过榕英吃了几日便嫌弃的停了。
榕英喝完一杯水,捏着杯子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:“不用, 我闻着那股药味就犯恶心。”
她脸色异常的苍白, 只那双大大的杏眼点缀在面上,黯淡而疲惫, 叫何嬷嬷心疼极了, 却苦于主子坚持只得收拾了下去。
榕英复又躺回去,睁着眼睛看向帐顶再无一丝睡意,就这么呆呆的熬到了天明, 好容易再醒过来, 屋内一片昏黄,竟是又掌了灯, 叫人恍惚间不知道何时何刻。
“咳咳……”
肿痛的喉咙牵扯出几丝无法遏制的瘙痒,榕英剧烈咳嗽起来,引起了正背对着拧手帕的兰月注意。
兰月扔下布帕赶到床边喜道:“主子可算是醒了!”说完立即扭头喊,“彩玉,主子醒了!赶紧把药端过来!”
门外哎了一声,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便远去。
不等彩玉回来,门便立即被人推了开来,人还不曾走近一声阿英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口。
胤礽倒了茶水过来,小心扶起榕英将杯沿凑近她唇边,榕英嗓子痛得厉害,忙不迭喝了个干净,兰月连忙接过杯盏又去倒了杯水。
胤礽扯起锦被给她盖了个严实,毫不嫌弃的用袖子给她擦拭唇角。
两杯清水润过火烧般的喉咙,榕英总算恢复了几分神智,虚弱的依靠在胤礽胸膛道:“我怎么了?”
“发烧,烧了一天了。”胤礽疼惜的吻吻她布满细汗的额角,将怀抱又紧了几分,抿着嘴角道,“下次不许这样吓孤了。”
“人要生病,妾身也没法子啊。”榕英蜷缩着蹭蹭他胸口,格外眷恋这种被人宠着的时候。
门响了一声,彩玉小心端了碗药过来,还不及走近榕英变抽抽鼻子,灵敏的嗅到了难闻又苦涩的气息,撒娇似的又往胤礽怀里拱了拱,嘟嘟囔囔:“不喝药。”
胤礽一手揽着她,一手把药碗接过来吹一吹,虽然小妻子依赖的模样让他很受用,在这种时候该强硬还是得强硬,他面不改色把人挖出来,斩钉截铁道:“不行,必须喝。”
榕英仰起脸和他对视,下一瞬眼眶便红了胤礽个猝不及防。
“怎么了这是?哪里不舒服你说。”胤礽无奈极了,只得暂且把药拿开,调整了个姿势让怀里的人靠得更舒服一些。
榕英只一瞬便错开眼,扑在他身上一动不动,闷闷开口:“不喝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