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果真是个卑弱的人类,灵力或身体都很弱小,甚至身患绝症,时不时就咳一口血出来。
“我能满足你的愿望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愿望。”
“即便是神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。”
“呵……那你可以迎接死亡了。”
人类有一张苍白的脸,和一双燃烧的眼睛。“一个梦。”他说,“和一张画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妖怪没有梦,”人类慢慢说,“但是,我可以给你一个。只要你让我画出那张画像,那么,画也给你。”
“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遗泽,造就了今日的土御门一系。”人类歪在病榻上画画,“我这个人,做什么都做不好,连寿命也注定不长,唯一的愿望是画一张自己满意的画。”
“我要画一个被历史掩盖的人的画,我要画一个传说中的人的画。”他看着自己的双手,“这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。”
那是一个癫狂的人类。翻遍古籍,遍查资料,一张又一张地画,一张又一张地焚毁。严冬过去,白梅已落;春樱吹雪,夏荷枯萎。当最后一片枫叶也已染红,茨木终于看到了那副画像。
百年光阴的帷幕徐徐拉开,那些历史的尘埃忽然被风吹散,将当年的景象重现,如秋日澄澈的天空;那样纤细和清晰。她在时光尽头凝视他;如瀑黑发上一根红玉发簪,像不经意间落下的花瓣,安静地衬托着她欲言又止后叹息般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