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殿卿透过弥漫了水雾的镜子,看着里面的那个她,沉默不语。
林望舒打量着陆殿卿,他侧脸的下颔线微绷紧,薄唇也抿着,竟然是有些情绪的样子。
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体贴,有什么烦恼也尽量不打扰他,结果他现在倒是对自己提出意见了!
她好笑:“陆殿卿,我希望你想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陆殿卿僵硬地侧首,神色复杂地看向林望舒。
林望舒将毛巾随手放在一旁,转身就要去卧室。
陆殿卿陡然出声:“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。”
林望舒轻叹了口气。
她确实很辛苦,但他忙成那样,她能怎么着?怀孕这种事他能帮自己辛苦,还是有时间一直陪着自己?还是自己应该放弃学业回家待产?
她觉得今天的他来者不善,不想再和他说什么。
再说下去,那必定要起言语冲突了,她生气的话,说出的话肯定不好听。
浴室的门关上了,陆殿卿一个人站在那里,望着溅了水花的镜台,怔怔地站了好久。
林望舒进了书房,看了一会书,想起刚才,也有些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分了。
他其实已经足够努力地想照顾自己,但是工作忙,他有什么办法?今天他说的话,固然有些不中听,但他应该也是心疼自己。
她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,他蹲在那里给自己换鞋子,他的金属袖口那么雅致精贵,自己的老鞍棉鞋就笨重俗气多了,但是他那么仔细温柔地帮自己换鞋,一切做起来都很理所应当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