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学文冷哼一声,道: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他若醒来,还需到青石武馆负荆请罪,不能让旁人代劳。”
齐钰原本以为,儿子做了这样的事,定然是个死字,他也已经做好了陪儿子一道赴死的准备。难料到峰回路转,青石武馆的人竟然肯饶过齐景宣。他不由得大喜过望,连连磕头:“等我儿醒来,一定会到府上请罪!谢谢你们!谢谢你们愿意给我儿一条生路,谢谢你们大人大量。我日后定然会约束他的行为,引导他走上正途。”
石学文提醒道:“还有两个问题,你们一定要弄清楚。一是他明明知道违规,为什么一定要铤而走险,在竞技台上使用暗器,他有什么理由必须赢吗?第二,他的毒药是从哪里弄来的?若是这两个问题不搞清楚,你我都会坐卧不安。”
齐钧弯腰将师弟扶了起来。齐钰在地上跪久了,脚有点麻。兼之亲耳听得琉璃放过了儿子,大悲大喜之下,差点没有站起来。若非齐钧拎了他一把,怕是要出丑。
待得师弟坐下,齐钧方才说话:“关于麒麟刺的毒药问题,我昨天就已经查明了。”他看向厅外,吼道:“齐景城,你给我滚过来!”
一个年纪约十五岁,个子瘦小的齐门小弟子从门外蹭了进来,先乖乖地跪在地上,然后才说话:“那个蛇毒,是我弄来的。”
石学文恶狠狠地盯着他,等着他继续往下说。
齐景城耷拉着脑袋,道:“景宣师兄前天下午来找我,说咱们齐门的麒麟刺厉害是厉害,但若是用于刺杀,是不是抹点麻药什么的更有效啊?我一想,也对啊,顺嘴说了句,那我们去试试?然后,齐师兄就让我去弄麻药。麻药这个东西,我上哪儿去整啊?后来师兄催得紧了,我就去找了我爸。我爸是山上的捕蛇人,家中蛇毒倒是藏了几瓶。于是……我就拿了一瓶,给了齐师兄。”
齐景城道:“我和师兄说过了,千万别动用这个,是要人命的东西。但师兄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,他说我吓唬人。”
齐景城冲着堂上坐着的人,恭敬地磕了三个头,道:“我和齐师兄,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蛇毒,不晓得毒性如此厉害,我们错了!请师父们责罚!”
他话音说完,一个弟子跑了进来,道:“师父,有红翎武馆的师姐过来,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。是与齐景宣师兄有关的事情!”
一屋子的人,都觉得奇怪——这刚弄清楚毒药的来源,怎么又扯上了红翎武馆?
进来的人,竟然是梁灵丽。
她是第一次来战虎武馆,神情有点木木的。她看着齐钰,道:“齐伯父,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齐师兄。”她又看着琉璃和石学文:“请你们,高抬贵手,齐师兄这么做,其实是为了给梁灵秀师妹出气。”
这个事儿,怎么就扯到了梁灵秀?
想到那个对着石学文投怀送抱的女人,琉璃就有点胸闷,她问:“齐景宣暗算我,怎么就是为了给梁灵秀出气?”
齐钰看着堂下站着,有点手足无措的女孩,感激她前来,为儿子说话,便和颜悦色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
梁灵丽听说了齐景宣在竞技台上用麒麟刺暗算琉璃,想到他前一天过来探望梁灵秀,自己在门外偷听到的一些内容,正是梁灵秀在那里装可怜引他愤怒要为她出头,然后再旁敲侧击、引他往歧路上走。她越想越气愤,到了医院一看,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生死未卜,而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。一时激愤,便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