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憩了十来分钟,陈玄朦朦胧胧睁开眼,车子开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,转个弯就到了。她靠着一边睡,印出了一道红色睡印,她在玻璃窗上照了半天,有点深。
回到家,杨丽蓉帮她把客房的枕套被套床单全部换上新的,衣柜里的衣架都用来挂上她刚买的新衣服。
那会儿,从超市出来结账,杨丽蓉非要帮她把钱付了,其实陈玄有爷爷的信用卡副卡,完全不缺钱,也不用麻烦杨阿姨。
过了半小时,崔林说他医院要加班,今晚回不来,让杨丽蓉先睡,不用等他,他们两个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聚少离多的常态,陈玄出来上厕所,看杨丽蓉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摆弄矮桌上面的围棋。
“阿姨,您还不睡吗?”
杨丽蓉看到她,推开矮桌,不小心碰到了脚边斟了半杯的红酒,杯子“铛铛”原地跳了一下,不动声色地回到原位,她举起来喝了一口,扯开了别的话题:“是不是还不太适应?”
她突然问到陈玄身上,陈玄想了想倒还好,毕竟苔藓虽然常年生长在背阴面,但生命力顽强,在哪里都能存活。
除了还不知道如何招架他们对她过于热情和友好的关心,其他的都能适应。
陈玄从小独来独往惯了,真要她天天早上出门前说声“我上学去咯”,晚上睡觉时再说句“晚安,好梦”,难度系数有点大。
她觉得自己和对门的流川枫性格不相上下,但是她出生在那样不和睦的家庭情有可原,而流川枫,他是白瞎了这么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环境。
“我适应能力挺强的。”陈玄为自己辩驳。
杨丽蓉站起来,把酒杯搁在水槽里,回房前,摸了摸陈玄短俏的头发,发质很软,她想着要是长发就好了,“小玄,你如果真是我女儿该多好。”
陈玄愣了愣,她从来不是陈威明眼里的小棉袄,可能连件工字背心都算不上,承蒙杨阿姨对她的厚爱,她晚上喝多了估计是看走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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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崔和辰家去学校特别方便,他们小区门口有公交直达一中,或者多走五分钟去地铁站坐3号线,一样也是直达,最多再走上五分钟到学校大门口,这是昨晚陈玄提前查好的。
早上,陈玄伸了个懒腰,一脸困倦地从洗手间出来,她有气无力,懒洋洋地抬了抬手,“嗨。”
她昨晚失眠了,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,本以为恋床这种奇葩的事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,没想到…
她揉了揉眼,意识恢复了大半,发现不是在自己家,对面的流川枫嘴里叼了块吐司,对她置若罔闻,陈玄摸摸脸,化解一大早上自己过于主动的尴尬。
“小玄,起了呀。”杨丽蓉端了杯牛奶过来,“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,就都弄了点。”
弄的很齐全,煎蛋吐司还有包子油条,果汁和牛奶也都准备了,她一起坐下,给自己儿子夹了块煎培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