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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遥撑着自己的脑袋。

她的脑袋晕乎乎的,泛着尖锐的疼,四肢百骸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大半。这时她也顾不上自己,她伸手探了探钟情的脸颊。

还在发烧,不过,没有先前那么烫了。

她侧着身子,扒开钟情的衣襟,那睡梦里的少年明显挑了下眉梢,她浑然不觉,双目认真观察着钟情胸膛上的血线。

血线颜色好像淡了一点。

桑遥放下心来。

这样烧着,也不是个办法,还是先给他退烧吧。

桑遥慢吞吞地站起,拖着沉重的两条腿,走到桌边。桌子上的水壶里盛着的水是凉的,她取出自己的帕子,倒出清水,浸透拧干,敷在钟情的额间。

待帕子不凉了,她重新换水,就这么重复好几遍,钟情面颊的红晕退散,恢复正常的脸色。

此时一轮清凉的月升起,悬在窗外。

钟情是草木妖精,草木妖精天生食日月精华,将月光照在他身上,能帮助他尽快恢复伤势。桑遥尽量将窗门推开,可惜床帏离窗户太远,月色只照到床前三寸的距离。

桑遥索性背起钟情,将他搁在窗台上,这样就能尽情的吸收月之精华了。只是她刚使用过回春咒

,浑身没什么力气,把钟情扶上窗台,已经耗尽她的全部力气。

那少年刚被她靠上窗台,身子一歪,就朝着窗户下方栽去。桑遥惊呼一声,手里抓着他的胳膊,被他的力道带着,眼前发黑,也一头栽了出去。

钟情所居乃是二楼,窗户下面是硬邦邦的土地,这样摔下去,两人不死也残。千钧一发之际,钟情睁开双目,单手搂住桑遥的腰肢,足尖轻点墙壁,借着力道,纵身一跃,跳回窗台。

狭窄的窗台,刚好只容得下二人,桑遥与钟情紧贴着,四目相对间,彼此呼吸相融。

嗅到少年身上独有的草木香,桑遥大气不敢出,放缓了呼吸,胸腔内那颗心脏却不受控制,如战鼓擂动。

钟情目光垂地,哂笑道:“三小姐想杀了我,直接捅刀子就是,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。”
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此事是桑遥理亏,桑遥无可辩驳。

“受伤了?”钟情注意到桑遥的异样。

破天荒的,他竟关心她。桑遥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有没有受伤?”少年好脸色不过维持三秒,又凶巴巴起来。

“没有。”桑遥心有余悸地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