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，温雁归做了梦。

她梦到了从前。

她被温家父母从孤儿院领回来，他们平时对她并不好，只是在人前又会装出一副慈祥温柔的模样。

后来，温玉宸出生，她的处境似乎更加水深火热起来。

温玉宸出生的时候，温雁归才四岁。

后来温玉宸长大，总是对她颐指气使的。

他会将自己不喜欢的胡萝卜全都夹进温雁归碗里，还总是将自己用了没几次的文具一股脑扔给她，自己再去买新的。

他总是对自己冷冰冰的。

他也从来不叫她“姐姐”。

温雁归梦到那时候，父母不允许她去上高中，想要把她赶出去。

温玉宸那时候也才跳级上了初二，他冷着脸对父母说：“你们不让她上高中，以后谁帮我做作业？”

“你们把她赶出去，以后谁帮我拎书包？”

温家父母自然是对温玉宸有求必应的，所以自温玉宸懂事以来，温雁归发觉自己的处境似乎渐渐好了起来。

他总是毫不客气地叫她“温雁归”，将不喜欢吃的草莓冰淇淋丢给她，还威胁她不准告诉父母。

直到后来，她高中毕业，温家父母因为欠债不还，跳楼自杀了。

那时候的温玉宸像是疯了一样，将温雁归往门外推。

“温雁归！你滚！你滚出我家！我受够你了！”

可是，温雁归分明看到了少年颤抖的手和苍白的唇。

——她一离开，他就要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债主们了。

“温雁归你滚！滚呐！”

温雁归不动，她上前几步，将温玉宸抱在了怀里。

温玉宸年纪还小，身子止不住地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