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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到了这个份上,季陵川还有什么可再遮再掩的。

“张家从头到尾没把我母亲放在眼里过,每年给张家的年礼,都是我父亲亲手准备的。

那府里有什么喜事丧事,父亲也只带我们两兄弟去,母亲这辈子没踏进过张家的门,也从不过问那边的事。”

季陵川眼中又渗出些泪光。

“我母亲生前常说对不住我和二弟,心怀愧疚,所以偏宠了些。”

晏三合冷笑:“也是怕影响你们兄弟二人的前程,不敢过问吧。”

“晏姑娘,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。”

季陵川压抑了多日的情绪,突然一下子决堤。

“没有我嫡母,季家没有今天;没有张家扶持,我和我二弟没有今天;没有我和二弟,这一府的人也享不了这么好的福气。”

他背过身抹了一把眼泪,声色厉疾。

“事情再往前说,嫡母能有自己的孩子,我母亲别说进京做妾,连他们家乡的大山都走不出去,一辈子就是个打渔女。”

晏三合听出了这话里浓浓的不满情绪。

“季老爷好像和老太太的关系,没有那么的母慈子孝?”

“确实没有!”

季陵川声音冷的像数九寒天里的冰霜。

“内宅妇人,看到的只是方寸之间,外头的天地她懂什么?

我和二弟辛辛苦苦创下这份家业,她为了一条狗就要把儿孙祸害至死,愚蠢至极!”

“舅舅!”

“你小子别得寸进尺。”

季陵川一拍桌子,愤而起身。

“你自己摸着良心说,我对你外祖母如何?孝顺不孝顺?除了不能让她和你外祖父合葬外,哪一点对不起她?”

“……”裴笑哑口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