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三合深深看了谢知非一眼,又问:“梅娘,这鞋子让你红了多久?”
“快别提了,也就红了不到一个月,”
梅娘自嘲一笑。
“那些狗男人说我是东施效颦,还不如不穿,那双鞋子没多久就被我扔进箱笼。”
晏三合明白了。
官妓作陪的人,要么是王侯将相,要么是各色官员。
这些人大部分是读书人,读书人玩的是个雅字。
年轻的小娘子穿着轻薄的衣裳,一步一步从屏风里走出来,灯火中,脚上的那轮明月若隐若现。
文人骚客常常用冷清,孤寂,高雅来形容月亮。
最美、最媚的人,将冷清、高雅踩在脚下,这对于男人来说,是何等的视觉冲击?
“梅娘,那双鞋子你还在吗?”
“三爷赎我出丽春院的时候,我就走了一个人,别的什么都没要。”
梅娘轻轻叹了一声,“泥坑里的东西,就留在泥坑里吧。”
泥坑里的东西,就留在泥坑里?
晏三合被这话说的心头一紧,刚刚涌上的喜悦,一下子冲淡了不少。
如果静尘是教坊司的人,如果这一身行头是教坊司的行头,为什么她还要带到水月庵?临死前还要穿上?这很矛盾啊?
晏三合摇摇头,多想无益,先查了再说。
“梅娘,谢谢你。”
“姑娘谢我做什么,我不过是奉命行事。”
奉谁的命,那还用说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