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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病和我预料的一样,先是高烧,然后肺热咳嗽。

除了用药外,我让焦玉、太平用烈酒,每隔半个时辰,擦拭太子的手心、脚心,以及额头。

太子素有洁癖,每日都要沐浴更衣。

高烧引出一身又一身虚汗,他要沐浴,我不同意。

他再度脸色冰冷凶猛。

我仍视而不见。

直到七日内热都退了,我才允许他用热水擦一擦身。

夜里,四更更鼓响。

我像平常一样走进殿中,给太子诊脉。

他忽地睁开眼睛,反扣住我的手。

我见他眉头压得很紧,出声安慰:“再有几日,病就好了,殿下忍一忍。”

他没有松手,哑声道:“沈女医辛苦了。”

我阖了阖眼睛:“若殿下能再听话些,我便少些辛苦。”

他笑了,慢慢松开了手。

我放下帐帘往外走。

刚走几步,帐里传来他的声音:“沈杜若,我这半生如履薄冰,你说,我能走到对岸吗?”

我心头狠狠一颤。

越是站在高处的人,越不会随便说话,他们说的每一句话,都有深意。

不知道,是不是我在他茶水中放药的事情,被发现了?

亦或者,在朝堂上,他又遇到了什么事?

我问心无愧,所以回答得也坦荡,“殿下,你一定能走到对岸,因为对岸才是你的归宿。”

说完,我便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。

……

元封三十年,十月初三。

太子代皇帝去泰山祭天,我有三日的休沐时间。

夜里,不速之客又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