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上去很清醒,可是赵瑞素来善博人心,这一次,已经让徐姜不再像从前那般讨厌他,焉知日后还会发生什么改变。
赵瑞对待女人,素来薄情,爱之护若掌珠,厌之弃若敝履。无论他这一世表现出多少深情,皆无法磨灭上一世,他亲手挖出徐姜双眼的事实。
若是徐姜知道此事,会如何作想?
徐渡自然是有办法,可以永绝后患,可是这件事当不当做,还应该征询徐姜的意见。
“阿姜,父王问你。”徐渡顿了一下,道,“之前曾问过你的心愿,现如今,你的答案是否仍未改变?”
徐姜曾向他表明,不愿嫁给沈存,为后宅妇人碌碌一世,她更希望能为大梁的江山,尽一份自己的心力。
“从未变过。”徐姜不假思索。
“如此便好。”
徐渡点了点头,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,示意她接过。
徐姜愣愣地接过,拿在手里,低头瞧着。
这帕子的材质甚是奇怪,非绢非丝,也不是什么锦缎,放在手中又轻又薄,触感冰凉,好似在手中掬起了一捧冰凉的水,让徐姜不禁想起传说中的鲛人泪绡。
更是隐隐散着兰麝之香,幽幽染染,令人顿生朦胧之感。
“父王,这是……?”徐姜不解。
“此物是父王所得一宝物,你今夜回寝宫后,将它叠好置于枕下后入眠。”徐渡嘱咐道,“对你大有裨益。”
徐姜捧着手里的帕子,一时愣怔。
她素来知道父王好仙玄之道,若是放在从前,定然不会放在心上。可是现在,她对徐渡满是信任敬仰,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其道理所在,何况手中的帕子着实不似凡物,她便又信了几分。
“儿臣明白了。”徐姜颔首。
再有一刻便将至子夜,徐姜今日累极,没过一会儿,便回暮月宫歇息去了。
*
寝宫里空空荡荡,只剩下徐渡一人。
“你担心她?”
K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,依旧是那轻佻的语气。
“我没有。”徐渡说。
理论上来说,“担心”这种感觉,他应该感受不到。
但心里确实幽幽沉沉,直到看到徐姜安然无恙归来,这才安稳下来。徐渡不太清楚这样的感觉,也没什么兴趣,更不可能说出来,让K取笑一番。
“废话就不说了。”徐渡闭上眼,在意识里开口,“我问你,那个……手帕,会有什么代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