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人听到了她的哭声,信步走来,眉目清冷,似乎想要袖手旁观。秀妤拉住他的衣角,腕上的银镯露了出来。白衣人盯着银镯看了片刻,俯身抱起秀妤,往山下走去。
秀妤的腿瘸了,被送回家的时候被沈父训了一顿。随后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,日子颇为无聊。
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看院中的风景,只看到青瓦上覆着白雪,白雪堆在墙角露出光秃秃的土地,怎么看怎么荒凉。
突然闻到一阵梅香,秀妤精神一震,探出头,只见白衣人拿着一截梅枝正往此处走来。
四目相对,白衣人轻笑一声,来到窗台,“听伯母说你喜欢白梅,我特意折了一枝给你。”
“哼,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!”
白衣人将白梅放在窗台,“我明日再来看你,你想要什么,我带给你。”
“哼!”秀妤将头偏向一侧。
次日,白衣人带来一串糖葫芦,秀妤馋得很,但为了不示弱拒不接受,没想到白衣人将糖葫芦塞到她手中就走了。
此后,每隔几天,他就会带来些好玩好吃的东西,秀妤明面上拒绝,其实已经暗暗地期待着他的到来。
这样过了半个月,秀妤终于放下成见,愿意和他交好,再过几日,就把他当做好姐妹,早已无话不谈。从而得知他叫傅博宁,来自泉城,是个商人。不过行事作为温文尔雅,看不出丝毫商人的市侩。
自从两人相熟以后,秀妤就改成坐在暖房里,听傅博宁诵佛经了,字句从他口中念出,似乎都染上了晕晕水汽,带着温软落在耳边,尤其他常折梅而来,暖房中梅香更浓,虽然还是听不懂,但是经书比以前好听了。
“你生性活泼,不像是喜欢佛经的样子。”
“庵主说我性子太皮,容易惹出祸端,不如多听听佛经修身养性,也学些修禅之理,好安安性子,识些分寸。”
“那你懂么?”
“才不管懂不懂呢,我只要听了就够了。”
傅博宁放下佛经,“耳边风不过风而已,风过无痕,能留下什么。”片刻又一笑,“也罢,你本性如此,今后有什么机缘福祸都不好说。”
秀妤看向他,只觉得他目光深沉,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懂的。
梅花开得正盛,却不知不觉就到了离期。
傅博宁提着一只酒壶,在归一庵旁的院落里,静静坐在梅花树下,酒香混着梅香,让人迷醉。他举杯对着天边孤月一敬,然后闭眼饮下。
秀妤翻墙进来,只见他一片清俊剪影,无故让她眼睛酸涩酸涩的。
傅博宁蓦地睁眼,眼角的冰刀一晃而过,待她细看,却见他眼里有温柔,他抬起左手,“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