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度遇上十六岁的孤独少年,手捧书在路边孤独地行走。阳光打在他睫毛的阴影下,请一定要用力地牵起他的手。”
毕业旅行前夕她回过一次家,把大学期间的旧物都整理好拿去跳蚤市场卖。在一个摊位上,他看见角落里有一件很眼熟的旧衣。
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,堆在角落里不太整洁。衬衫的袖子和一件校服的袖子缠在一起。那件校服上面是席晚画的海绵宝宝。
那是梁一阳的衬衫,和她卖掉的校服。
袖口缠在一起,好像牵着手。就像曾经她拉着男友的手在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。
她猛然想起那年夏天的传闻,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淘旧货用,用讥讽的语气众口相传。她当时还相信了,觉得他很可怜。
而事实的真相,他只是去那里,完成一个永远不可能完成的动作。
当时她一直质疑梁一阳的喜欢,还恶意地揣测他只是想巴着自己不放。面对那庞大而脆弱的喜欢,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辜负。
因为她和别人一样庸俗,误解了少年不染一丝尘埃的喜欢,却能轻易接受其他滑头花言巧语的告白。
席晚在卡片上用力地写上句号,郑重地将它挂在最上方。仿佛这样做,真的能令自己回到几年前。
如果当时街头,绿灯亮起,她勇敢地走过去,哪怕向少年简单地打一声招呼,也许他会鼓足勇气告诉她,动心的那一瞬只来自于没有援手的操场中那句突兀的鼓励。
他原本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孩,一个简单的甜头就让他欣喜,追在她身后如履薄冰,哆嗦着不敢出声。
只是她没有返老还童的魔力。可遇不可求的人,一生只有一次。而其他的人,却有千千万万个。
她遇不上了。
【黄花】
明信片店里没什么人,午后的阳光细密地洒下来,照在最上面的一张明信片上,画面里是一张窗台,几盆黄花。
在十七岁夏日的傍晚,席晚家的阳台上曾栽种过这样的一盆黄花,像极少年营养不良的发色。
当时渴睡的她,未曾目睹它盛放。
第6章 蓝宝石沉入塞纳河底
【已经没有你的画面】
2010,世博会。
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伍,郁芜瑰和几个同事终于在烈日炎炎之下挤进了法国馆。其实她在外面瞅见法国馆四四方方的样子时心里已隐隐失望,进去后更是如此。
倒不是说室内不漂亮,有着小型喷泉和水上花园的法式园林给烈日增添了难得的凉意,同事们都觉得挺好,只有郁芜瑰神色失落。
其中一个人和郁芜瑰关系不错,她关切地拍了拍郁芜瑰的肩问:“怎么了?是中暑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