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实总会把它撕开一条缝,涌进无边黑暗。
大江没再劝,“那好吧,其实,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,你学东西很快,又不是厌学,张老师挺夸你的,他要知道你不回去,肯定不知道说你什么好。”
长琴笑了笑,一脸淡然,“那就让他说吧,反正我也听不见。”
他关心回校的事,长琴奶奶自然也知道大江来的用意。
长琴一会去,她就直接问了,“大江是不是问你回校的事儿?”
长琴点点头,把筐里的草倒给黄牛,“我跟他说了,不回去。”
“还是回去吧,奶奶这一辈没上过学,数个数都不会,除了村里哪都去不了,你得好好学,等以后,说不定能走出去。”长琴奶奶好言劝,她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,但也知道,文化是出路。
“奶奶,我真的不想上了,也不止我一个,同班妍妍还有文文她们,这次都不再回学校,我有这些知识就够了,我们还商量好,等过两年,一起去纺织厂工作,这样,我就能赚钱了。”停顿了下,长琴接着说:“大江跟我说,这次只有三个人回校,他本也不想去,他爹逼着他去,说那位老师应该也教不久,可能就个一两年,奶奶你说,我多学这一两年知识,回头照样去纺织厂工作,有什么用呢?不如现在在家,多少还能帮你们做些事儿。”
长琴奶奶寻思了会,无奈道:“随你吧,等将来可别后悔了。”
长琴:“我才不后悔呢,我都14了,就像奶奶说的,过两年就得找婆家了,我还上什么学校呀,好了,不说这事了,热死我了快,进屋凉快去,走。”
说完,挽着奶奶胳膊笑嘻嘻进了门。
大江他们几人在三日后回校,当天晚上,长琴吃完饭,正在院里头刷碗,不知谁扔来个小石子砸在身上。
长琴一动不动望着大门,忽然,一个很小的声音响起,“是我,大江。”
长琴这才往大门走,出去后,说道:“我以为谁呢,你来了进去不就是吗?怎么还躲在这呢?”
大江腼腆地笑了笑,挠挠头,“我给你带了点东西,就放在这了,我着急回家,你收着哈。”话头还没落地,大江已经跑了。
长琴看看他方才所指的地方,月光不太好看不清,只得走过去,找到地上放着的物品,把它拿了起来。
东西用一块布包着,等她慢慢打开才发现,里面包着的,是几个本子,还有两根铅笔。
一瞬间,铺洒在本子上的光亮,折进心里,交织成最美的月光。
除了她,三婶家的沈文杰也没回校,刘英气的拿棍追着打,那也无用,这小子铁定了心不回去。
在校的时候,整天把老师气的耷拉着脸。
没办法,就天天带他下地干活,早起晚归,企图用劳累压垮他的决定,锄地拔草,喂牛喂羊,大人能干的,他一样也落不下。
谁知,干了一段时间,决定没压垮,他倒干上瘾了,有次,在路上碰着同学,他还说:“上什么学呀?上坡溜达去,多恣啊天天。”
把刘英气地拿铁锨拍。
☆、下葬
对沈文杰来说,读书写字,都不如让他干活来的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