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脸上也从不见悔过和惭愧之色,看守所对他们来说仿佛只是一间条件不太好的旅店。
生活得有些累了,便来这里住几天,吃喝睡觉,和狱友吹牛,随后再假装改过自新,投入到不堪的生活中去。
偶尔有那么几个看起来不算太坏的,和这里的狱友一起待个几天,整个人身上也变了味。
新来的光头似乎很受欢迎,他占了我的床位,仰躺在那里,旁边的几个狱友正在他周围谄媚地唠嗑。
我来到那光头面前,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。
“这谁?”光头问身旁的狱友。
“不熟,只知道叫大国,在这里待很久了。”狱友回答道,“平时不爱说话,人挺老实的。”
“行。”光头点点头,像是皇帝一样地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床铺,“就坐那儿吧。”
我没动,只是站在床脚盯着他。
“你瞅啥呢?”光头问道,“咋地了?”
“你起来。”我说道,“这位置是我的,枕头底下有我姑娘相片儿,你换个床吧。”
光头听后表情明显一变,用一双死鱼眼盯着我看了半天:“啥?”
“我说你换个……”
“大国!算了算了!”一个上了岁数的狱友赶忙从身后拉住我,小声对我说道,“你虎啊?这是海哥,在这一片儿很管事儿的。”
算了?
好一个算了。
“有多大势力我不管,起来,别压着我姑娘相片儿。”我又重复了一遍,“这屋那么大,你他妈躺哪不行?”
“哟呵……”光头听完之后露出了一脸流氓专用的笑容,随后站起身来盯着我。
他一下床站到地上,便发现自己比我矮了整整一头,我看到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。
“大家都是出来混的,这么不给面子是吧?”他问。
我从他的语气里明显听出了服软的声调。
可我不想听他跟我唠社会嗑,毕竟我不是出来混的,而是实实在在想把日子过好的人,但我的日子他妈的再也过不好了。
“我他妈问你话呢,哑巴了?”光头恶狠狠地问道,“你他妈混哪一片儿的?”
所有的狱友都在一旁,甚至没人敢上来劝他几句,可一直都有狱友拉着我说「算了算了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