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谁要是真敢欺负我儿子,哪怕是神仙,我也去找他理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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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良孩子那会儿,曾笑着拍李槐脑袋,说他是“窝里横,出门怂”,李槐当时还死不认账,嘴上硬得很,私底下却咬着馒头认命。
这话不是没有道理。
如今一家三口外加李柳,一路千里迢迢,总算到了大隋京城脚下。眼看东华山近在咫尺,再往前几步就是那书院门口的石牌楼了,平日里骂街骂得连邻居家鸡都吓得不敢啼的妇人,居然在这时候怂了。
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,又偷偷整理女儿衣角,再看丈夫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一路念叨着:“咱穿得太寒碜了吧?槐儿要是在书院混得好了,咱们这一身,是不是让人笑话?”话虽说得小声,但还是带着焦虑和慌张。
李柳轻轻牵着母亲的手,笑道:“娘,我们是来看槐儿的,不是来比穿戴的。”
李二不紧不慢,像平日走山路一样,背着沉重的行囊也不改步伐。他没说话,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的书院大门,像看一场雨后的清晨,无惊无扰,只是心里一阵阵地涌动。
他脚步比谁都坚定,仿佛这山上的学舍,是他早晚都要来的地方。
到了书院门口,有弟子守门,见三人衣着粗陋,起初神色警觉,但一听他们是李槐的家人,便立刻变了脸色,态度温和,甚至请来了书院的礼生亲自引路。妇人原本还有些不自在,看到那礼生言语恭敬,一路安排得妥妥帖帖,心里顿时又安心许多。李柳一路微笑,落落大方,礼貌道谢,引来不少人暗中称赞。
书院对外来客人安排得极为细致。他们先被领去东厢的一处清净庭院,算是书院用来接待远客的地方,屋子虽不大,但打扫得极为干净,茶水点心也很齐全。稍作休整后,便又由人带着他们去了塾堂。
结果一问才知,李槐今日缺课。
那位负责的书院先生颇为耐心,说李槐这孩子虽偶尔逃课,但读书却是用心的,文章里多有真性情,林守一常带着他一起念书,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。于是几人便又随先生去了林守一的住处。
春阳淡淡,照在庭院里。 爱去书库
李槐正蹲在墙角,一脸认真地用树枝在地上比划什么,看那神情,仿佛天下间最重要的事,就藏在那乱七八糟的痕迹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