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污蔑?”伯颜挑眉,一脚踩在地上的信上,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苏姑娘,人证物证都摆在这里,你还嘴硬?难不成这些人都在撒谎?这封信也是凭空冒出来的?你当殿下是傻子,还是当我们蒙古勋贵是傻子?”
那几个云南来的“证人”也跟着起哄,其中一个人指着苏婉清,大声说:“你爹就是叛党!当年他还劝我们跟他一起投靠段兴智,我们不愿意,他还威胁我们!要不是他后来被段兴智杀了,我们早就去报官了!你现在还敢说他是好人?”
“就是!我们拿了你的银子吗?我们跟你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污蔑你爹?”另一个人也跟着喊,“明明是你爹做了亏心事,你还想包庇他,甚至想借着太子妃的身份,给你爹报仇!你好恶毒的心啊!”
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,说得有鼻子有眼,仿佛苏婉清的父亲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叛党,苏婉清真的是心怀不轨的“叛党之女”。屋里的蒙古勋贵大臣们,本来就对苏婉清心存不满,现在听到这些话,看到“证据”,更是群情激愤,纷纷要求真金处置苏婉清。
“皇太子殿下!苏婉清是叛党之女,心怀不轨,绝不能让她做太子妃!”
“殿下!请您立刻把苏婉清抓起来,交给大理寺审问,还大元王朝一个公道!”
“要是殿下执意护着她,就是对王朝不忠,我们只能去跟陛下进言,请求陛下做主!”
苏婉清看着眼前的一切,听着这些人的话,心里又痛又急,眼泪不停地往下掉,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,她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跟段兴智勾结,不知道那封信是不是真的,更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污蔑她和她的父亲。她只能看着真金,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期待,希望真金能相信她,希望真金能帮她证明清白。
真金看着苏婉清委屈的眼神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,他跟苏婉清相处这么久,知道苏婉清是个善良真诚的姑娘,绝不会心怀不轨,绝不会想颠覆大元王朝;他也不愿意相信,苏婉清的父亲是叛党,觉得这肯定是伯颜的阴谋,是伯颜伪造了证据,买通了人证,想陷害苏婉清。
可现在,人证物证都在,蒙古勋贵大臣们又群情激愤,要是他执意护着苏婉清,就会被贴上“包庇叛党”的标签,不仅自己的太子之位保不住,还会连累忽必烈,连累整个大元王朝。他不能这么自私,不能为了自己的感情,不顾王朝的稳定,不顾老百姓的安危。
真金咬了咬嘴唇,脸色苍白,声音颤抖着说:“婉清,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封信,是不是真的?你父亲,真的跟段兴智勾结,是叛党吗?”
苏婉清听到真金的话,心里一下子就凉了,她没想到,连真金都怀疑她,连真金都不相信她!她看着真金,眼泪掉得更凶了,说:“殿下,你怎么连你都不相信我?我父亲不是叛党!他是好人!他是为了保护老百姓,被段兴智的人杀了!这封信是假的!是有人伪造的!是伯颜太师他们,想陷害我,想阻止我们的婚礼!你相信我,我没有骗你!”
“陷害你?”伯颜笑着说,“苏姑娘,你可真会狡辩!人证物证都齐全,你还说是我们陷害你?你要是能拿出证据,证明这封信是假的,证明你父亲不是叛党,我们就相信你!要是拿不出来,就别在这里装委屈,欺骗殿下!”
苏婉清愣住了,她没有证据,她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父亲的清白,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这封信是假的!她只能看着真金,不停地说:“殿下,我没有骗你!你相信我,我真的没有骗你!”
真金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柔,只剩下冰冷的坚定,他知道,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,他必须做出选择,必须顾全大局!
“婉清,我也想相信你,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,我没有办法相信你!”真金的声音,冰冷得像寒冬的雪,“既然你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,那我只能按照王朝的律法,把你交给大理寺审问,等查清真相后,再做处置!”
“交给大理寺?”苏婉清一下子就瘫坐在床上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殿下,你竟然要把我交给大理寺?你宁愿相信这些人的话,相信这封假信,也不愿意相信我?我们之前的感情,我们的承诺,都不算数了吗?你说过,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都会跟我一起面对,永远都不分开,这些话,都是骗我的吗?”
真金的心里,像被无数根针在扎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,可他还是硬着心肠,说:“婉清,我没有骗你!我只是想查清真相!要是查清真相,证明你是清白的,证明你父亲不是叛党,我一定会娶你做太子妃,我们一定会在一起!可要是查不清真相,要是你真的是叛党之女,那我们……我们就只能到此为止了!”
“到此为止?”苏婉清笑着说,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掉,“殿下,你好狠的心!我娘刚死,我就被人污蔑是叛党之女,你不仅不相信我,还要把我交给大理寺,还要跟我到此为止!你放心,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,一定会证明我父亲的清白!到时候,我会让你知道,你今天的选择,是多么的错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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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苏婉清猛地站起来,眼神坚定地看着真金,没有再哭,也没有再辩解,她知道,现在说再多的话,都没有用,只有拿出证据,证明自己的清白,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她,才能让真金后悔今天的选择。
伯颜看到真金同意把苏婉清交给大理寺,心里暗暗高兴,只要把苏婉清关进大理寺,他再让人在里面“好好照顾”她,让她永远都拿不出证据,永远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,到时候,苏婉清就再也没有机会做太子妃了,太子妃的位置,就肯定是他侄女伯颜忽都的了!
“殿下英明!”伯颜躬身道,“臣这就让人,把苏婉清送到大理寺,让大理寺好好审问,尽快查清真相,还王朝一个公道!”
真金没有说话,只是闭上眼睛,不敢再看苏婉清的眼睛,他怕自己一看到苏婉清的眼睛,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,就会不顾一切地护着她,到时候,就会连累整个王朝。
伯颜让人上前,想把苏婉清带走。苏婉清没有反抗,只是在被带走之前,回头看了真金一眼,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绝望,然后转身,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屋子,没有再回头。
看着苏婉清的背影,真金再也忍不住,眼泪掉了下来,他知道,从他决定把苏婉清交给大理寺的那一刻起,他和苏婉清之间,就已经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,就算以后查清真相,证明苏婉清是清白的,他们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。
蒙古勋贵大臣们,看到苏婉清被带走,都纷纷称赞真金“英明”“顾全大局”,然后陆续离开了屋子。屋里只剩下真金一个人,他蹲在地上,捡起那封被伯颜踩过的信,看着信上的字迹,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痛苦,这封信,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?婉清的父亲,到底是不是叛党?婉清,真的是被陷害的吗?
就在这时,木华黎匆匆走了进来,看到真金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信,脸上满是泪痕,心里很是心疼,说:“殿下,您怎么了?苏姑娘呢?刚才外面吵吵闹闹的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真金抬起头,看着木华黎,眼泪掉得更凶了,说:“木华黎大人,婉清……婉清被我交给大理寺了!伯颜太师说,婉清的父亲是叛党,婉清是叛党之女,还拿出了一封信,找了几个证人,说这是铁证如山!我没有办法,只能把婉清交给大理寺审问,等查清真相后,再做处置!”
“什么?!”木华黎一下子就愣住了,“伯颜太师说苏姑娘的父亲是叛党?还拿出了证据和证人?这……这会不会是伯颜太师的阴谋?是他伪造了证据,买通了证人,想陷害苏姑娘,阻止你们的婚礼?”
“我不知道!”真金摇了摇头,“我也觉得这可能是伯颜的阴谋,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,蒙古勋贵大臣们又群情激愤,要是我不把婉清交给大理寺,就会被贴上‘包庇叛党’的标签,不仅我的太子之位保不住,还会连累父亲,连累王朝!我没有办法,我只能这么做!”
木华黎叹了口气,说:“殿下,您做得对!您没有只顾着儿女情长,而是顾全了大局,这才是大元王朝未来的君主该做的事!不过,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,苏姑娘的父亲,要是真的跟段兴智勾结,是叛党,为什么会被段兴智的人杀了?这不合常理啊!还有那些证人,都是伯颜太师找的,说不定是被伯颜太师买通了,那些话都是假的!那封信,也说不定是伯颜太师伪造的!”
真金眼前一亮,说:“木华黎大人,你说得对!这确实不合常理!婉清的父亲要是真的跟段兴智勾结,段兴智为什么要杀他?那些证人,都是伯颜找的,很可能是被买通了!那封信,也很可能是伪造的!木华黎大人,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?查一下那些证人的底细,查一下那封信是不是伪造的,查一下这件事,是不是伯颜的阴谋!”
“殿下放心,臣一定会查清楚!”木华黎点了点头,“臣这就派人去云南,查那些证人的底细,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跟苏姑娘的父亲一起做事,看看他们是不是被伯颜太师买通了;再让人去请宫里最好的笔迹专家,鉴定一下那封信,看看是不是苏姑娘父亲的亲笔信,是不是伪造的;另外,臣还会派人去大理寺,跟大理寺的官员打招呼,让他们好好审问苏姑娘,不要为难她,一定要查清真相,不能冤枉了好人!”
真金点了点头,说:“谢谢你,木华黎大人!这件事,就拜托你了!一定要尽快查清楚,一定要证明婉清的清白,不能让她受委屈!”
“臣遵旨!”木华黎躬身道,“殿下,您也别太伤心了,别太自责了!您也是为了大局,才这么做的!相信臣,很快就能查清楚真相,证明苏姑娘的清白,到时候,您和苏姑娘,还能像以前一样,举办婚礼,幸福地在一起!”
真金苦笑了一下,说:“希望如此吧!可我知道,就算以后查清真相,证明婉清是清白的,我们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!我把她交给大理寺的那一刻,我们之间,就已经有裂痕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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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华黎叹了口气,没有再说话,他知道,真金说的是对的,有些伤害,一旦造成,就再也无法弥补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真金每天都心神不宁,无心处理政务,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苏婉清,惦记着木华黎的调查进度。他多次想去大理寺看望苏婉清,可都被侍卫拦住了,伯颜让人跟大理寺的官员打招呼,不让任何人看望苏婉清,怕有人跟苏婉清串供,影响审问结果。
真金没有办法,只能每天派人去问木华黎,调查进度怎么样了。可木华黎的调查,并不顺利,那些去云南查证人底细的人,要么找不到证人的家人,要么被当地的人阻拦,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信息;那些鉴定笔迹的专家,也说那封信的字迹,跟苏婉清父亲以前留下的字迹,很像,很难鉴定出是不是伪造的;去大理寺打招呼的人,也被大理寺的官员拒绝了,说伯颜太师有令,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审问,只能按照律法办事。
这天,真金又派人去问木华黎,调查进度怎么样了。没过多久,派去的人回来汇报,说木华黎大人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,让殿下立刻去木华黎大人的家里,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殿下说。
真金心里一喜,赶紧骑着马,往木华黎的家里赶,他以为,木华黎已经查到了证据,能证明苏婉清的清白了!
到了木华黎的家里,真金快步走进屋里,看到木华黎坐在椅子上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,脸色凝重,心里一下子就慌了,说:“木华黎大人,你查到了什么?是不是已经查到证据,能证明婉清的清白了?”
木华黎抬起头,看着真金,叹了口气,说:“殿下,臣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,可这些线索,不仅不能证明苏姑娘的清白,反而……反而更加证明,苏姑娘的父亲,可能真的是叛党!”
“什么?!”真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木华黎大人,你……你说什么?你查到的线索,证明婉清的父亲是叛党?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
木华黎把手里的文件,递给真金,说:“殿下,您自己看看吧!这是臣派人去云南查到的,当年段兴智叛乱的时候,苏姑娘父亲管辖的那个县城,竟然没有抵抗,就直接投降了段兴智!而且,段兴智还任命苏姑娘的父亲,做了那个县城的县令,让他负责征收粮草,供应叛军!这些都是有记载的,不是臣编造的!”
真金接过文件,双手颤抖着,打开一看,里面的内容,让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,文件上详细记载了,当年段兴智叛乱的时候,苏婉清父亲管辖的县城,确实没有抵抗,就直接投降了段兴智,苏婉清的父亲,还接受了段兴智任命的县令之职,负责给叛军征收粮草!
“这……这是真的?”真金手里的文件,一下子掉在了地上,“婉清的父亲,竟然真的投降了段兴智,还帮段兴智征收粮草,供应叛军?他真的是叛党?那之前婉清说的,他是为了保护老百姓,被段兴智的人杀了,都是假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