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羽突然想起来最初听到宇文拓这个名字的时候,就是他为了泗水郡内的子民,而取消秦国六成税,改成三十税一的时候。
项梁指尖捻着棋子,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那片沸腾的人潮,淡淡地开口解释着,声音里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冷峭。
“三十税一只是开始。
你看他带来的那些东西,曲辕犁能让亩产翻番。
他造出的纸张,能让贱民也能识得字。
他酿出来的酒,能让百姓也能享受过去大王也无法享受到的快乐。
这些东西,哪一项不是在诉说着他的目的!”
项羽浓眉紧锁,拳头仍死死攥着,忍不住咬着牙说道。
“可这绝对的权位若不在他手上,这些目的又能维持多久?嬴政今日信他,难保来日不会猜忌。正所谓伴君如伴虎,难道宇文拓就不怕吗?”
“他怕的,未必是嬴政的猜忌,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,这些我们都不知道。”
说着,项梁将棋子重重落在棋盘上,继续解释道。
“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他很自信,极度的自信,他不在乎嬴政的猜忌!我能感觉的到,他身上带着一种极其特别的气息,他真的不在乎!”
正说着,天巫台上的呼声再次掀起高潮。
宇文拓戴着那顶缀满青铜铃的巫帽,青玉玄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台下每一道目光里的重量有老者的期许,有孩童的好奇,有官吏的敬畏,也有那隐在暗处的审视。
忽然,心灵深处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,连他也没有察觉到分毫。
那是一尊无限庞大,仿佛比整个宇宙还要庞大,却又无限细微,藏在他心灵意识的最深处。
此刻,神像原本紧闭的双眼正缓缓睁开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眼中两道难以言喻的神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