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能预料到,若皇上也认为恒远侯府太贪,惹得皇上龙颜大怒,那他的那位好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这个“罪魁祸首”推出去,说一切都是他的自作主张。
邵云安压压手,让魏弘文坐下,心下唏嘘,瞧把这孩子吓得。做这事儿之前就没想过后果吗?
还是恒远侯这个人这就自大到让自己的儿子一叶障目,想不到这其中的关键?
说实话,邵云安比较不能理解魏弘文的盲目自信。从他张口说要多少斤茶,多少桶酒后,邵云安就看出恒远侯这个人怕是心里就瞧不上龙椅上的那位。
魏弘文腿软地坐了回去,邵云安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。
“我是泥腿子,不懂朝堂这一套。我就单纯地好奇,作为上位者,手底下的人已经比自己有钱很多了,还盯着自己手里的那一点钱,会怎么想?
魏公子,以己度人。如果许掌柜和曾掌柜比你有钱数倍,还天天盯着您手里好不容易挣到的一点钱,您会是什么心情?
魏公子您为了恒远侯府来找我要茶叶和酒,在我眼里您就是明摆着跟‘那位’抢生意。我都这么感觉了,那您说‘那位’呢?
你们恒远侯府已经很有钱了,又是侯爷,你们这么明晃晃地抢‘那位’的钱,当真是不怕死吗。”
魏弘文腾地又站了起来,声音都变调了:“恒远侯府上下对吾皇绝对是忠心耿耿!”
“那位”的身后就是皇上,这种时候魏弘文也不能再避着皇上了,赶紧表忠心才是正经!
对封建王朝的人们来说,皇权是绝对敏感的话题。哪怕恒远侯对当今皇上心中有轻蔑,但他也绝对不敢把这种轻蔑说出来,说出来就是死罪。
邵云安是“未来”人,没这忌讳,他赌的就是魏弘文是不是当真不怕死,恒远侯府对魏弘文是不是当真重过他的那颗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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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云安耸耸肩:“恒远侯府上下对皇上衷心不衷心,不是我和井哥这种升斗小民能关心的。但如果别人知道您来找我要茶叶和酒的生意,那人家就是会这么认为。
魏公子您能有把握堵住所有人的嘴,不让他们在皇上面前说那么一两句?
如果您觉得无所谓,或者没有人敢这么做,那我可以把茶叶和酒按照您的要求卖给你。
反正‘那位’问起来我好说呀。我就是一介草民,您是恒远侯府的公子,您来找我,我不敢不从。谁叫我无权无势呢。”
魏弘文的额头上的冷汗都清晰可见了。他是没想到邵云安是真敢说,更没想到,邵云安是真不怕他身后的恒远侯府。
想到许、曾二人说,这人敢为了反抗婆家跑去县学大闹……魏弘文的头脑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。这人怕不会也敢去金銮殿上大闹吧!
邵云安再次压压手,待魏弘文明显比刚才腿发软的坐下后,他道:“所以魏公子,恒远侯府和你自己,你只能选你自己。如果你选了恒远侯府,你就是死。
因为一旦这件事发展成我所说的那样,恒远侯府要保住自己就只能把你推出去,说这是你个人的私人行为,与侯府无关。
如果你爹很爱你,愿意为你担责,那整个恒远侯府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。”
说到这里,邵云安语重心长地做了一个最后总结:“挡人财路,可无异于杀人父母啊。”
魏弘文是真的被邵云安的胆大言辞给吓到了。现在还管什么侯府的脸面不脸面,他恳求道:“还请邵小哥指一条明路!”
此时的魏弘文哪里还有来时的自信与对邵云安的轻视,只求对方能救他!
邵云安笑笑:“其实很简单。真正缺钱的是谁您应该很清楚。那您就帮着那位赚钱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