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彦崇,西北之地,交予你们种家经营,已近十载光阴了吧?”
种彦崇心中一凛,躬身道:“是,王爷。自靖康后,朝廷便委家父与叔父经略西北。”
陈太初目光深邃地望着他,缓缓道:“近十年矣……却仍未将西北经营成铁板一块,令宵小之辈仍有可乘之机。此中缘由,固然复杂,但你种家……是否也应反思一二?是否过于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,一门一户之权位,而忽略了经营根本、收服人心之大计?”
这番话,语气不重,却像一根无形的针,精准地刺入了种彦崇,乃至整个种家心中最敏感、也最愧疚的角落——那便是在当年陈太初与皇帝关系最微妙、最需要外力声援的时刻,种家选择了作壁上观,以期保全自身在西北的权柄。陈太初此刻旧事重提,并非追究,而是一种敲打与警示。
他顿了顿,语气转为郑重:“往事已矣,望你等能汲取教训。日后经略西北,需牢记:权力之基,在于民心;疆土之固,在于民生。 务必善待辖内百姓,无论是汉是胡,皆是你等守护之子民。要保护农民安心耕种,商人畅通无阻,严禁麾下将士、胥吏以权压人,盘剥勒索。唯有境内安宁富足,方能汇聚人心,成为你等抵御外侮的坚实后盾。否则,内忧一起,外患立至,届时,种家纵有万夫不当之勇,又能如何?”
种彦崇听得额头微微见汗,深深一揖:“王爷教诲,如雷贯耳!末将铭记于心,定当禀明家父,痛改前非,以西北苍生为念,不负朝廷与王爷重托!”
陆小友,有时间可以在京城去找忠和,他现在任职在资政院,你二人可以多亲近亲近。
陆游也不无应允,点头答应。
陈太初点了点头,不再多言,目送种彦崇与陆游二人身影消失在庭院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