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0章 果阿陷落,各国反应(八)

湿热的海风裹着腐木与海盐的腥气,往探查队队员衣领里钻,黏腻的潮气糊在皮肤上,混着后背渗出的汗水,像层甩不掉的湿抹布。

可这难耐的黏腻,却压不住众人眼底翻涌的惊疑——

眼前的葡萄牙废弃据点,活像头被抽走筋骨的凶兽,歪斜的木栅栏上,几具土着头颅早被海风风干成深褐色,空洞的眼窝朝着茫茫海面,发丝还缠着细碎的海草,风一吹,头骨便跟着吱呀晃荡;

中央了望塔下,数十根削尖的硬木柱斜插在黑土中,桩尖凝着的暗褐色痕迹已发黑结痂,几只乌鸦扑棱着油亮的翅膀,正围着桩子啄食嵌在裂缝里的腐肉,啄得白骨碎屑簌簌往下掉。

“他们到底怎么想的?”

一名络腮胡队员忍不住踢开脚边断裂的陶罐,陶片撞在石头上脆响,罐底残存的暗红色粉末簌簌落在草叶上——

那是之前储存香料的痕迹,如今只剩呛人的霉味。

他抹了把额角的汗,语气里满是费解:

“撤离前还费这劲造恐怖阵仗,真觉得能吓退我们?

难不成以为我们是没见过血的新手?”

队伍里的高卢人皮埃尔嗤笑一声,伸手扯了扯汗湿后贴在脖颈的亚麻衣领,露出锁骨处一道浅褐色的刀疤。

他那双蓝色眼眸里满是不以为然,弯腰捡起块刻着十字纹的石块——

石面被海风蚀得发毛,可十字的沟壑里还嵌着暗红,是殖民者常用来标记“领地”的物件。

“葡萄牙人一贯如此,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唬人。”

他用靴尖碾了碾石块,碎石子嵌进黑土,

“十年前我在暹罗见过更狠的,他们把反抗的土着首领尸体剥了皮,挂在城门楼上,腐肉被乌鸦啄得只剩骨架,还硬说那是‘上帝的惩戒’。

就这么一挂,硬生生镇得周边部落不敢抬头,这一镇就是上百年。

”说着,他抬手拨开挡眼的野菠萝叶,露出后方空荡荡的营房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