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去秋来,陈洪病情不见好转,反而日益沉重。郎中私下对涂伦道:“陈掌柜年事已高,此番又受大惊吓,怕是...时日无多了。还是早做准备为好。”
涂伦悲从中来,却不敢在陈洪面前表露,只得强颜欢笑,日夜守候。
这日,陈洪精神忽然好转,竟能坐起身来。他唤来涂伦,从枕下取出一个锦囊:“孩子,我自知大限将至。这些年来,你待我至诚至孝,胜似亲生。我这里有一张钱庄存单,内存五百贯钱,是我毕生私蓄。如今便赠与你,也算是我一番心意。”
涂伦跪地泣道:“掌柜万万不可!涂伦照顾掌柜,乃是本分,岂敢图此厚报!这钱还是留给少爷吧!”
陈洪叹道:“我那不肖子若是得此钱财,不过三年五载,必定败光。给你,我方能瞑目。”说着硬将锦囊塞入涂伦手中。
涂伦推辞不过,只得暂时收下。回到自己房中,他手握这沉甸甸的锦囊,心中五味杂陈。
夜不能寐,涂伦思前想后,终于做出一个决定。
次日一早,他来到陈府求见陈少爷。几经通传,才得以入内。陈少爷刚起身,打着哈欠道:“这般早来扰人清梦,所为何事?”
涂伦取出锦囊,双手奉上:“少爷,这是老爷毕生积蓄,五百贯钱庄存单。老爷本欲赠与我,但我思来想去,此钱当归少爷所有。”
陈少爷一愣,接过锦囊查验,果然是一张五百贯的存单。他上下打量着涂伦,狐疑道:“你果真不要?莫非有诈?”
涂伦正色道:“涂伦虽贫,却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老爷于我有恩,我照料老爷乃是报恩,若取此钱财,与趁火打劫何异?再者,老爷如今病重,最盼亲子陪伴。少爷若肯回心转意,前去尽孝,或许老爷病情还能好转。”
陈少爷捏着存单,面色阴晴不定。忽然间,他猛地把存单拍在桌上,怒道:“好你个涂伦!竟敢来教训我?莫非以为如此便能显得你高尚,衬得我不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