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丰裕资本”的注资如同给“何记”这艘大船更换了更强劲的引擎,驶入了一段相对平顺的航道。酒楼生意蒸蒸日上,“厨师学堂”声名远播,与新加坡AMCC的合作项目也稳步推进。何雨柱肩上的压力稍减,终于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,甚至偶尔能抽出半天工夫,和娄晓娥去维多利亚公园散散步,享受难得的闲暇。
何晓的变化尤为可喜。他不再好高骛远,而是扎扎实实地跟在墩子师傅身边,从最基本的“白宰”(白切技法)学起。一双原本敲键盘的手,如今握起厨刀也有模有样。他对预制菜项目也有了新的规划,不再追求大而全,而是精选“何记”最具代表性的几款酱料和汤底,与食品工程专家合作,攻关如何在工业化生产中最大限度保留风味层次,进度虽慢,却一步一个脚印。
“爸,郑总介绍的那位食品科学博士果然厉害,”一天,何晓兴奋地拿着新调试的样品给何雨柱尝,“这次的柱侯酱浓缩汁,用了他建议的低温萃取和微胶囊包埋技术,虽然跟墩子师傅现炒的还有细微差别,但八成风味能锁住,保质期也大大延长了!”
何雨柱仔细品尝,点了点头:“嗯,鲜香底子还在,回味略薄,但已经很不容易了。记住,工业化是手段,不是目的。最终标准,是看顾客买回家,能不能吃出‘何记’的诚意。”
父子间这种基于专业和实践的交流越来越多,以往的理念冲突渐渐被共同的目标取代。娄晓娥看着家里日渐和睦的氛围,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意。
然而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欧阳文山上次带来的关于秦淮茹动向的消息,像一根刺,始终扎在何雨柱心里。他让陈伯多加留意,但一段时间下来,秦淮茹那边似乎并无进一步动作,只是依旧与那些退休干部来往,话题也始终围绕着“老字号”、“传统文化保护”之类,看不出什么明确的恶意。
“也许是她碰了几次钉子,知道奈何不了我们,转而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,给自己找点存在感吧。”欧阳文山推测道,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何雨柱却不敢掉以轻心。他了解秦淮茹,这个女人偏执而坚韧,绝不会轻易罢休。她如今摆弄的这些“文化”、“政策”,看似无害,但往往这种看似冠冕堂皇的东西,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,杀伤力可能比直接的商业攻击更甚。
果然,风暴在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骤然降临。
香港一家颇具影响力的文化周刊,突然刊登了一篇长篇报道,标题颇为耸动:《“何记”味道,谁之传承?——起底新派酒楼的“老字号”疑云》。文章看似客观,实则夹枪带棒,通篇围绕几个核心论点展开:
其一,质疑“何记”自称的“融汇南北、根植传统”的真实性。文章引用所谓“匿名老厨师”的说法,指摘何雨柱的许多创新菜品“背离粤菜本味”、“为了迎合市场胡乱搭配”,是“无根之木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