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曦月的命令被迅速而隐秘地执行。两张无形的网,悄无声息地撒向帝都的码头与书坊。
码头上,人流如织,扛包的力工号子声、商贩的叫卖声、船只的汽笛声混杂在一起,喧闹而富有生机。那个被锁定的力工“老刀”,正扛着沉重的麻袋,穿梭于货堆之间,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和麻木,与周围成千上万的力工并无二致。
曦月卫的暗哨化装成商队伙计、税务小吏,甚至也是扛包的临时工,从不同角度,远远地监控着老刀的一举一动。他们记录下他每一次歇脚喝水的地点,每一次与工头结算工钱时的交谈对象,甚至他常去的那家廉价酒馆里,习惯坐的位置和邻桌都有谁。
几天下来,老刀的生活规律得近乎枯燥:上工、干活、吃饭、喝酒、回家。他似乎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,也很少与人长时间交谈。
然而,长孙文若从浩如烟海的监控记录中,发现了一个微小的不协调之处:老刀每隔一天,总会“恰好”和一个负责登记船舶货物的书记员在同一时间点,在同一家露天茶摊喝一碗最便宜的粗茶。两人从不同桌,甚至很少对视,但总会在几乎相同的时间点出现和离开。
“书记员…”长孙文若指尖点着这个名字,“他能接触到往来船舶的信息清单…甚至可能提前知道哪些船会载来‘特殊’的货物。通知码头我们的人,重点查这个书记员,还有老刀下次与他‘同时’喝茶时,留意任何可能掉落的、传递的微小物品,或者…特定的手势。”
监控变得更加精细,如同一个逐渐收紧的绳套。
与此同时,对“清雅书坊”的调查也在同步进行。
龙霄的人以“洽谈收购旧书”为由,接触了那个落魄的老秀才。老秀才起初有些警惕,但面对诱人的出价和对方看似纯商业的做派,渐渐放松下来。谈话中,他无意间抱怨道:“…唉,这书坊也就勉强维持吧。全赖几位老主顾时常帮衬,特别是那位‘斋主’,每隔段时间便会让仆役来买些上好的徽墨和宣纸,倒是讲究…”
“斋主?”负责调查的人心头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,“看来是位风雅之士,不知府上是?”
“哦,就是净心斋的那位先生,深居简出的,倒是爱惜字墨。”老秀才浑然不觉地答道。
净心斋!
消息传回,龙曦月和长孙文若精神大振。这条线果然没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