瘴气林事件引发的余波,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,涟漪在黑沼镇持续扩散。各方势力对王云霄团队的忌惮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,尤其是那神秘而威力巨大的“爆炸物”,让所有心怀不轨者都不得不重新掂量动手的代价。一时间,小院周围窥探的目光似乎都收敛了几分,连空气都仿佛凝滞,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平静笼罩下来。
王云霄深知,这种平静之下是更深的暗流。火云门绝不会善罢甘休,暗影阁的报复可能以更阴险的方式进行,而玄丹门的“合作”热情背后,贪婪只会更盛。他利用这宝贵的喘息时间,一边督促团队加速“微光”基板的小规模量产和“一次性爆炎基板”的改良,一边更加刻苦地修炼《星尘凝神篇》,七粒星辰构成的北斗阵势越发稳固,神识的敏锐度和掌控力与日俱增。
然而,他心中清楚,单凭自身团队的力量,想要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真正站稳脚跟,甚至实现那种多方制衡、微妙共存的理想局面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他需要一个变数,一个能打破现有僵局的支点。这个支点,不能是火云门、玄丹门或暗影阁中的任何一方,因为他们都是贪婪的掠食者。他的目光,最终投向了那个始终保持着诡异沉默的宗门——青云宗。
重返宗门?王云霄立刻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。且不说宗门是否会接纳他们这群“弃徒”,即便接纳,在宗门森严的等级和复杂的派系斗争中,他们这点微末道行和独特技术,恐怕瞬间就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,成为某些长老的私产。他要的,不是依附,而是有限度的、基于利益的合作,是利用青云宗“名义上的所有权”和“潜在的威慑力”,来制衡其他三方。
但这个合作对象,不能是宗门高层。高层顾虑太多,变数太大,且极易走漏风声。他需要一个在宗门内有足够分量,又能相对独立行事,并且对现状有所不满,愿意冒险一搏的人。
他想到了一个人——执法堂的李淼。
此人之前曾暗中调查与王云霄相关的弟子,行为诡秘,其动机耐人寻味。是奉宗门之命清理门户?还是另有所图?王云霄决定赌一把,赌李淼对宗门现状并非毫无想法,赌他可能也在寻找某种破局的机会。
“王扒皮。”王云霄召来负责情报的执事,神色凝重,“动用我们最隐秘、最可靠的渠道,想办法给青云宗执法堂的李淼执事,递一个口信。”
“口信内容?”王扒皮精神一振,知道要有大动作。
王云霄沉吟片刻,字斟句酌地说道:“口信内容要极其隐晦,但不能让他误解。就这样说:‘黑沼水深,鱼龙混杂。昔日弃徒,偶得微光,可照前路,亦可燃烽火。然独木难支,恐火光乍现即灭。不知故人,可愿隔岸观火,亦或……借一缕清风?’”
这番话,充满了暗示。“黑沼水深”点明局势复杂;“昔日弃徒”表明身份;“微光”既指基板技术,也暗喻希望;“可照前路,亦可燃烽火”表明技术有两面性,可合作亦可破坏;“独木难支”道出困境;“隔岸观火”是保守选择;“借一缕清风”则是试探合作的可能。最关键的是“故人”二字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火情分,最容易触动心弦。
“另外,”王云霄补充道,“随信附上一块我们最好的‘清心宁神基板’,不必多做解释。”实物,永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。
“明白!”王扒皮领命,立刻去安排。他知道,此事关乎生死存亡,必须做到万无一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