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二年A班的课堂气氛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。

历史老师在讲台上讲述着战国武将的恩怨情仇，而坐在前排的远坂凛，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。

她的笔尖无意识地在笔记本边缘划拉着凌乱的线条，蓝色的眼眸总是不受控制地、悄悄地向后排那个红发身影瞟去。

她看到士郎认真记笔记的侧脸，看到他偶尔因为难题而微微蹙起的眉头，也看到……他身边那个金发少女坐姿笔挺、仿佛在听军事会议般的专注神态。

每当看到士郎和Saber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、仿佛呼吸般融洽的氛围，凛的心就像被细小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，不剧烈，却持续地泛着酸涩的疼。

「不能再看了……远坂凛，你要有出息！」

她猛地收回视线，强迫自己盯着黑板，但老师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，模糊不清。脑海里两个小人正在激烈打架：

小人A（理智退堂鼓）： “放弃吧！没看到他们多默契吗？你只是个青梅竹马，比不过‘天降’的！趁早退出，保留体面！”

小人B（不甘心）： “可是……可是我们认识更久啊！一起经历了那么多！凭什么就这么认输？至少……至少要问清楚！”

这种反复拉扯的纠结，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，连最拿手的课都破天荒地走了神。

坐在后排的士郎，同样无法集中精神。

他的余光能清晰地捕捉到凛那频繁又迅速移开的视线，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低落和疏离的气场。

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他知道，自己之前的犹豫和逃避，一定让凛伤心了。

尤其是昨天她那反常的冷静，更像是一种失望透顶的沉默。

Archer的警告、教学片的“启发”、还有对凛本身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，都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他的良心。

「必须做点什么……不能再这样伤害她了。」

士郎暗自下定决心，但具体该怎么做？直接告白？好像太突兀……委婉暗示？又怕她误会……

正当他纠结得眉头快打结时，旁边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，音量低得只有他能听见：

“士郎。”

士郎一愣，转头看向Saber。

她依旧目视前方，仿佛在认真听课，但嘴唇微动：“士郎你的视线，已追随远坂凛一十三次。心有困扰，何不直面之？”

“！”士郎脸一红，有种被抓包的窘迫，“Saber……我……”

Saber依旧保持着听课的姿态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：“犹豫，乃兵家大忌。既已明心迹，当断则断。汝之真诚，便是最好之回应。”

她顿了顿，补充了一句，“毋须顾虑余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