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婆感动得哭了起来,对着常遇春连连磕头。常遇春连忙扶起她,又叮嘱身边的亲兵,找个附近的村落,把老婆婆送过去,免得路上不安全。
等他重新上马,徐达刚好赶了上来,笑着说:“没想到你这‘常十万’,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。”
常遇春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:“都是苦过来的人,谁不容易啊。咱们打仗,不就是为了让这些老百姓能好好过日子嘛。”
徐达点点头,脸上的笑容更浓了:“你能这么想,我就放心了。以前总担心你只知道打仗,忘了咱们为什么打仗,现在看来,是我多虑了。”
两人并辔而行,聊着天,不知不觉就走了大半天。太阳渐渐西斜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官道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多,风一吹,树叶沙沙作响,像是在给大军伴奏。
“常将军,”徐达忽然收起笑容,沉声说道,“此番东征,首战便是常州,这城咱们可得好好琢磨琢磨。”
常遇春点点头:“我知道,你跟我说过,吕珍善守,常州城防坚固。不过,再坚固的城,也有破绽,就看咱们能不能找着。”
“哦?你已有良策?”徐达饶有兴致地问道,他知道常遇春看着粗,其实肚子里有不少主意,上次打衢州,就是常遇春想出了“声东击西”的法子,才一举破城。
常遇春勒住马,翻身下马,示意徐达也下来,然后从亲兵手里拿过地图,铺在地上。两人蹲在地图旁,借着夕阳的光,仔细看着。
“你看,”常遇春指着地图上的常州城,“常州城有四个门,东门、西门、南门、北门,其中西门最靠近咱们,吕珍肯定会把主力放在西门,等着咱们强攻。他以为咱们人多,肯定会硬打,那咱们就偏不如他所愿。”
他又指着常州城西南角的一片树林:“这里有一条小河,叫‘龙溪河’,顺着河走,能绕到常州城南门的外侧。南门是常州城的薄弱环节,因为那里靠近沼泽,车马不好走,吕珍肯定不会想到咱们会从那里进攻。”
徐达眼睛一亮:“你的意思是,咱们先在西门佯攻,让吕珍把主力都调到西门,然后再派一支精锐,从龙溪河绕到南门,趁虚而入?”
“没错!”常遇春拍了下手,“而且,在佯攻之前,咱们还得先磨磨吕珍的性子。大军抵达常州后,先不进攻,每天派小股部队在西门叫骂,让他疲于应付,心生懈怠。他要是忍不住,开门迎战,咱们就撤退,不跟他硬拼;他要是不出门,咱们就接着骂,骂得他心烦意乱,让他以为咱们就是群只会耍嘴皮子的草包。”
徐达抚掌大笑:“好!好一个‘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’!以前只知道你能打,没想到你这韬略也越来越厉害了。有此计策,常州城指日可下!”
常遇春嘿嘿一笑:“还不是跟你学的?以前你总跟我说,打仗不能只靠蛮力,得用脑子。我这也是慢慢琢磨出来的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,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,把他们的影子融在一起,像一对并肩作战的兄弟。远处的大军还在继续行进,玄甲军的甲胄在夕阳下泛着暖光,不再像早上那般冷冽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大军一路疾行,每天天不亮就出发,直到天黑才扎营。路上偶尔会遇到小股元军的残部,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,没等玄甲军动手,就吓得四散而逃。有一次,一群元军抢了百姓的粮食,正好被常遇春撞见,他亲自带队追了上去,把元军杀得片甲不留,还把粮食还给了百姓。百姓们都围着他,喊着“常将军万岁”,声音传得很远。
第五天傍晚,大军终于抵达常州城下。常遇春骑着马,站在一处高坡上,远远望去,常州城像一头巨大的怪兽,盘踞在平原上。城墙有两丈多高,用青砖砌成,上面布满了箭孔;护城河有三丈多宽,河水浑浊,里面还竖着不少尖木,防止有人泅渡;城头之上,旌旗招展,都是张士诚的“吴”字旗,守军穿着青色的盔甲,手持长枪,严阵以待,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。
“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。”常遇春低声说道,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——越是难打的仗,他越喜欢。
徐达也凑了过来,眉头又皱了起来:“你看城头的那些火炮,都是从元人手里买来的‘回回炮’,射程远,威力大,咱们要是硬攻,损失肯定不小。”
常遇春点点头,又笑了:“没事,咱们不是早就想好对策了吗?先按兵不动,让他们先得意几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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