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北京的卢象升,也正面临着空前的压力。
朝廷内部,主和的声音因为战事的僵持和巨大的消耗而再次高涨。
甚至有御史弹劾卢象升“劳师糜饷,畏敌如虎”,指责他手握重兵(包括孙应元的安北军),却迟迟不能破敌。
深宫之中,咸熙帝和周太后的耐心也似乎在一点点消磨殆尽,传来的旨意中,催促“速定方略,早奏凯歌”的意味越来越浓。
卢象升拖着病体,在通州行辕内日夜操劳,协调各方,弹压内部的妥协之声,心力交瘁。
他知道,自己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像样的战果,否则,不仅自己的地位不保,整个北方的防御体系也可能因此崩盘。
他将目光投向了西线,投向了那支由陆铮派来、战力不俗却始终处于守势的安北军。
一个冒险的计划,开始在他脑中酝酿。
……
蓟镇前线,清军御营。
龙旗在初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。皇太极并未安坐于遥远的盛京城,而是亲临蓟镇之外,驻跸于精心构筑的御营之中。
此刻,他正与几位心腹大臣,站在一处高地,遥望着远方谢尚政坚守的蓟州城防。
“皇上,西线阿济格、多铎贝勒回报,与南朝安北军及宣府马科部依旧处于对峙,互有攻守,但难以取得决定性进展。”一名戈什哈跪地禀报。
皇太极神色平静,目光依旧停留在蓟州城头那些隐约可见的明军旌旗上。
“卢象升在通州勉力支撑,谢尚政在这里寸步不让,如今又多了个陆铮派来的孙应元……”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喜怒,“南朝,倒像是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”
范文程侍立在一旁,低声道:“皇上亲临前线,将士用命,破关本是迟早之事。
然如今看来,南朝抵抗之决心,尤甚往昔。尤其是那陆铮,竟能在西南支撑起如此局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