蓟州总兵谢尚政脸色铁青。
石门寨虽非核心,但其失守,意味着蓟镇防线的侧翼被撕开了一个口子,清军可以由此威胁蓟州城的后方和粮道。
“卢督师!石门寨……丢了!”参军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卢象升的行辕,声音带着哭腔,“吴惟英重伤突围,所部……所部近乎全军覆没!”
卢象升正在喝药,闻听此言,药碗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他猛地站起,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,帕子上赫然是殷红的血迹。
“皇太极……他……他主攻蓟州是假?还是……还是双管齐下?”卢象升扶着案几,手指因用力而颤抖。
石门寨的快速陷落,让他意识到皇太极麾下八旗恐怖的攻坚能力,也让他之前的判断可能出现了严重偏差。
如果皇太极的目标不仅仅是蓟州城,而是要彻底瓦解整个蓟镇防线……
巨大的压力和病痛几乎将这位忠直的督师击垮。
他望着地图上那个新被标注为失守的石门寨,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茫然。
消息传到宣府和保安州,则引起了不同的反应。
马科先是一愣,随即破口大骂:“吴惟英那个废物!三千人守个寨子,两个时辰就丢了?真是丢尽了我边军的脸!”
而孙应元则是倒吸一口凉气。他比马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
皇太极有能力快速拔除坚城之外的据点,那么保安州呢?如果皇太极调集主力来攻,自己能守多久?
孙元应立刻下令:“全军戒备!加固所有营垒!夜不收再放远二十里!严密监视任何可能从东面过来的虏兵!”
汉中行营接到这个消息,已是在数日之后。
陆铮看着军报上“石门寨陷,守将吴惟英重伤,士卒溃散”的字样,沉默良久。
“皇太极这是敲山震虎,也是在试探卢督师的应对,更是做给朝廷看的。”他对幕僚分析道,语气沉重,“他在告诉所有人,他有能力快速突破边墙。卢督师的压力,恐怕已经到了极限。”
陆铮看着蓟镇一线的地图,看着那个失守的据点,仿佛能听到北方防线在重压下发出的呻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