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翦拔出佩剑，剑刃贴着船夫的脖颈：相邦就不怕我把他私通燕军的证据交给陛下？

船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黑血：晚了......粮船的夹层里藏着燕国的舆图，上面有您的私印......话没说完就断了气，眼角还圆睁着，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
王翦的目光扫过远处的燕军大营。那些帐篷突然纷纷倒塌，露出底下藏着的草人——原来燕军早就转移了，只留下空营和这具带着伪证的尸体。他握紧望远镜，镜片里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陈砚穿着燕军的皮甲，正站在对岸的山坡上，手里挥舞着面白旗。

***蓟城的宫墙在暮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。太子丹站在箭楼里，看着内侍将最后一批竹简搬进密道。那些竹简上记载着燕国历代先王与齐、楚的盟书，是他最后的筹码——只要能撑到齐国援军抵达，就能用这些盟书逼迫诸侯合纵抗秦。

殿下，秦舞阳的母亲被秦军抓了。侍卫长单膝跪地，声音发颤，刚才从易水逃回来的士兵说，秦军把她绑在船头，逼着她喊您的名字。

太子丹的手指掐进城墙的砖缝里。他想起那个总爱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，想起秦舞阳第一次握刀时被割破的手指，突然从箭筒里抽出支鸣镝：传我命令，打开所有城门，让百姓出城避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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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长愣住了：殿下，那样蓟城就无险可守了......

本太子要的不是城墙，是人心。太子丹拉开弓，鸣镝射向夜空，发出尖锐的呼啸，让死士们换上百姓的衣服，混在逃难的人群里，等秦军入城时......他突然停住话头，目光落在密道入口的青铜门上——那门上雕刻的饕餮纹里，竟藏着个秦篆的字。

这时，内侍匆匆跑来，手里捧着个木匣：殿下，临淄来的使者送来这个，说是稷下学宫的淳于越先生托转的。

木匣打开的瞬间，太子丹的瞳孔骤然收缩。里面没有盟书，只有半枚断裂的玉印，印文是燕侯之玺，断裂处还沾着新鲜的血迹。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，匣底刻着行小字：鱼已入网，饵在易水。

淳于越......太子丹猛地将木匣扫落在地，玉印摔碎的声音里，他突然想起荆轲出发前说的话，陈墨的弟弟在稷下学宫，此人看似是燕臣，实则深不可测。

箭楼外突然传来骚动。侍卫长惊慌失措地跑上来：殿下，不好了！齐军没来，来的是秦军的先锋！他们......他们举着您的画像，说只要您开城投降，就保燕国宗庙不失。

太子丹趴在箭垛上往下看。暮色中的秦军阵列里，果然竖起了块巨大的木板，上面画着他的模样，画像下方还写着行秦篆：诛首恶，存宗庙，燕人附秦者免死。那些刚逃到城下的百姓看到木板，突然纷纷跪倒，朝着秦军的方向叩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