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县,致知堂。
一个名叫张若谷的年轻学子,正有些懊恼地站在书铺门口。
他是县学里成绩中等的生员,家境不算富裕,平日里买书,总要掂量再三。今日,他是来买一本字帖的,却没想到,致知堂的规矩竟如此“古怪”。
无论买什么,哪怕只是一方墨锭,都会被掌柜笑呵呵地塞过来一份印刷品,美其名曰《致知旬刊》,分文不取。
“不过是些招揽生意的噱头罢了。”张若谷起初不以为意,随手便想将那薄薄几页纸塞进袖中。
然而,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刊物的标题时,却不由得愣住了。
《论漕运之利弊》、《清河县棉桑种植考》、《论商税与国本》。
这……这是何等狂妄的标题!
漕运,国之血脉;商税,国策之基。这等军国大事,岂是他们这些地方上的小小生员所能妄议的?更何况,这刊物竟还煞有介事地探讨起了本地的棉桑种植,这在他看来,更是“不务正业”,是农户与商贾才该关心的事情。
“荒唐,简直是荒唐!”他心中暗道,“苏小三元名气虽大,但这致知堂,未免也太不着调了。”
带着几分鄙夷,他走到了街角的茶摊,要了一碗粗茶,本想将那份《旬刊》当做废纸垫在桌角,但鬼使神差地,他还是将其展开,打算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“惊世骇俗”的歪理邪说。
只看了几行,他脸上的鄙夷,便凝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