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煜尘指尖轻轻叩击着檀木椅的扶手，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声响，打破了短暂的沉默。

他抬眼，看向百里程燕那双仿佛能洞悉世事的明眸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，带着些许往事如烟的感慨：

“百里小姐快人快语，合作之事，确是目前最务实的选择。至于当初谜境之中的那桩未竟交易……”

他话音微顿，见百里程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期待。

才继续道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：“待到此番玄湮古境之事了结，你我归来，再续前议不迟。眼下，当务之急是这古境。”

他巧妙地将过往的私人约定暂时搁置，将两人的注意力完全拉回到当前的共同目标上。

既未拒绝，也未立刻应承，保留了充分的余地，也彰显了他以大局为重的气度。

百里程燕闻言，先是一怔，随即发出一阵清越的笑声。

带着几分欣赏与了然：“哈哈，好！‘晨韵’你还是这般，心思缜密，分得清主次。也罢，旧事暂且不提。”

她笑容一收，神色再次变得认真而专注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们便先谈谈这‘眼下’。合作探索玄湮古境，首要之事，便是与其他碎片持有者的交涉。”

“紫霄圣地与常家，底蕴深厚，行事霸道，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。而那个阴影中的势力，来历不明，风险难测。”

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东方煜尘：“我的建议是，你我不妨先结成稳固同盟，以你我手中两块碎片为基础，再寻找至少一位相对可靠的持有者，凑齐五块之数。我天下商会的情报网络，或可寻得突破口。”

东方煜尘微微颔首，认可了她的分析：“可。结盟之事，我无异议。至于第三方人选，便有劳百里小姐费心筛选。不过……”

他话锋一转，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：“既是同盟，探索古境之时，所得机缘该如何分配，风险又该如何共担？这些，还需事先言明，以免日后生出龃龉。”

静室之内，茶香依旧，但话题已从叙旧与意向，转向了更为实际和尖锐的利益划分。

百里程燕知道，真正的谈判，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
眼前的“晨韵”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轻易揣度的游历少年，而是一个需要她全力以赴去应对的合作者与……对手。

“这是自然。”

百里程燕袖袍一拂，一枚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简出现在桌上，“我这里有一份初步的盟约草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