粥棚的陶碗碰出脆响时,星蝶谷的风突然变了味道 —— 原本裹着星蜜甜的风,混进了点土腥气,像绿婆熬粥时不小心撒进了赤大陆的火山灰。伊莱娜咬着甜星星粥,腮帮鼓得像刚破蛹的星蝶蛹,突然把陶碗往青石板桌上一放,浅蓝裙角沾着的星蜜渍蹭过桌沿:“星蝶在哭!” 她的小皮鞋踩得青石板 “哒哒” 响,往星蝶谷深处跑,“它们的翅膀抖得像上次暗云压下来时!”
艾妮刚端起粥碗,双子母环的蓝光突然跳了跳 —— 像是碰到了暗蚀的冷意,指尖瞬间缩了缩。阿鸿的电弧短棍也 “嗡” 地颤了声,淡紫电弧裹住她的手腕,温度像星炉里刚取出来的蜜糕:“我陪你去。” 他的蓝眼睛里藏着点警惕,却还笑着逗她,“别又像上次追星蝶摔进星蜜池,我捞你时沾了一身甜,被星蝶围了三圈,绿婆还说‘阿鸿比星蜜还招蝶’。”
“那是星蝶喜欢我!” 艾妮戳了戳他胳膊上旧有的星蝶牙印,跟着伊莱娜往谷里跑,风里的土腥气越来越重,“伊莱娜慢点!星蝶谷的草上有晨露,滑 ——”
话没说完,伊莱娜突然定在星蝶树底下,小手指着树干顶端:“你看!星蝶树的叶子在掉!”
星蝶树是星蝶谷的老寿星,树冠像朵展开的七色星花,叶子上永远沾着星蜜,连风都吹不掉。可此刻,几片深绿的叶子正顺着树干往下落,碰到地面的瞬间化成细碎的黑灰 —— 像被暗蚀沙舔过的星蝶鳞粉。艾妮蹲下来,指尖碰了碰树脚的土,黏糊糊的触感像凝固的星蜜,凑到鼻前闻了闻:“是稀释的暗蚀液…… 比暗蚀母巢的淡,但更阴,像渗进地缝的黑雨。”
“它们钻去地下了。” 紫晶族长的权杖从后面伸过来,顶端的紫光扫过树干,照出地底下蜿蜒的暗蚀纹 —— 像一群黑色的小蛇,正顺着星蝶树的根须往谷中心爬,“暗蚀母巢的碎片没化成星尘,而是渗进了姆大陆的光脉。” 老妇人的声音像水晶被风刮出细缝,“光脉是姆大陆的‘甜血管’,它们在啃光脉里的星蜜。”
阿鸿用电弧短棍戳了戳暗蚀纹,淡紫电弧碰上去,暗纹 “滋滋” 响,像被烫到的暗蚀虫往土里缩:“难怪光翼的彩虹暗了点 —— 光脉的甜在流失。” 他抬头望了眼天空的七色彩虹,原本鲜亮的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果然褪了层,像被风刮淡的粥汤。
“绿婆!” 艾妮突然喊,连理藤的藤条正顺着星蝶树的树干往上缠,“连理藤的根能扎进光脉,是不是能探到暗蚀的位置?”
绿婆的脚步声裹着粥香飘过来,手里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 “姆大陆的光”,粥面浮着两颗甜星星:“连理藤是姆大陆的舌头,能尝到光脉的甜 —— 但暗蚀的苦,它怕。” 她把粥碗放在树脚,连理藤的藤条立刻缠上碗边,吸了口粥香,“可星蝶的光能给它壮胆。”
话音未落,一群星蝶从树冠飞下来,七色翅膀裹着连理藤的藤条,像给藤条套了层发光的星纱。连理藤突然 “噌” 地往地下钻,藤条上的星蝶光顺着根须往深处走,像盏会跑的小灯,照出地底下的暗蚀纹 —— 它们正缠在光脉的主根上,像黑绳子勒着刚摘的甜甘蔗。
“它们在吸光脉的甜!” 伊莱娜拽住艾妮的衣角,浅蓝裙角沾着星蝶鳞粉,“光脉的甜没了,星蝶树会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