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声音像是有魔力,瞬间将江淮清从自责的泥潭中猛地拉了出来。
他倏地抬起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云上槿,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期盼和询问。
他直觉她接下来要说的,绝非寻常。
云上槿看着他瞬间紧绷起来的状态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玩味的弧度,慢悠悠地说道:
“我好像……一直一直在跟你说一句话哦。”
江淮清的眉头微微皱起,大脑飞速回想你们之间所有的对话,试图找出那句被反复强调、却可能被他忽略的话。
他沉默着,等待着她的下文,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。
云上槿却故意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一下,欣赏着他专注而紧张的神情,然后才轻轻地、带着点惋惜地摇了摇头,语气就像老师责怪不开窍的学生:
“可惜呀……您好像,一次都没有真正听进去呢。”
云上槿没有直接说出那句话是什么,只是点明了他一直以来的“忽视”。
江淮清的眉头蹙得更紧了,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疑惑和急切。
他迫切地想知道,那句被他忽略的、至关重要的话,到底是什么?
而云上槿,手依然懒散地托着腮,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,却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分。
“我们云上……”
她顿了顿。
“只剩下两个人了。”
江淮清的眉头瞬间锁死,下颚线绷得紧紧的。
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激起的却是冰冷刺骨的寒意。
他沉默了片刻,目光锐利地试图穿透她那副漫不经心的表象。
“所以呢?”
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。
“这句话你想表达什么?”
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质问,反而懒洋洋地又打了个哈欠,眼角挤出生理性的泪花,用那副气死人的随意腔调继续说道:
“我是啥也不干了。”
她耸了耸肩,空荡的裤管随之轻微晃动。
“不过嘛……还有一个人哦,上将。”
江淮清的目光瞬间像鹰隼般死死锁定她,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警惕。
他不再开口,只是用极度压抑的沉默和紧锁的眉头,等待着她的下文,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