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星盟的科研力量被迅速调动起来,围绕着这份来自远古“播种者”的珍贵礼物,开始了废寝忘食的研究。
而林枫,在初步梳理了灵能蓝图后,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身。
他独自一人来到营地边缘,面对着一片静谧的、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湖泊,盘膝坐下。意识,沉入了那片依旧翻涌不息的“混沌海”。
规则的碎片如同冰山,冰冷而坚硬;文明的悲鸣如同暗流,灼热而混乱;而属于他自己的人性意识,则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,艰难地维持着自我。
他知道,不能一直依靠压制和隔离。他必须真正地“消化”它们,让这些外来的力量成为自己的一部分,而不是体内的肿瘤。
他首先尝试去“理解”那些规则碎片。不再抗拒它们的冰冷,而是如同一个学生,去解读其中蕴含的逻辑之美,去理解“协议”为何要如此定义秩序,其背后的目的和局限何在。这个过程极其痛苦,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模式正在被强行扭曲,但渐渐地,他开始能从那冰冷中,剥离出纯粹“工具性”的部分,而非全盘接受其背后的意志。
接着,他主动去“倾听”那些文明的悲鸣。不再将其视为需要驱散的噪音,而是去感受每一个破碎记忆背后的情感,去体会那些毁灭文明的爱与恨、希望与绝望。无数的悲剧在他意识中上演,他仿佛亲身经历了亿万次死亡。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,那不是软弱,而是与无数逝者共情后的沉重。在这极致的悲伤中,他属于“林枫”的人性,那份对生命的热爱、对同伴的守护、对不公的反抗,反而被锤炼得更加纯粹和坚定。
规则是骨架,文明的情感是血肉,而人性,是贯穿其中的灵魂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林枫再次睁开双眼时,他眼底那冰冷的数据流和疯狂的幻影已经淡去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仿佛承载了万古沧桑的平静。他并没有完全解决体内的冲突,但他找到了一条与之共存、并尝试引导它们的道路。
他站起身,感觉身体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内部的波澜,但精神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聚和清醒。
他回到营地中央,看到木婉清正闭目坐在K-73文明的火种前,身上散发着与那蓝色光晕同频的柔和波动。她在用自己的灵能温养着这脆弱的残响,同时,似乎也在从这纯粹的“美”之中,汲取着某种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