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到底不少人尚未失了理智,轮番苦劝,只说事情要从长计议,免得留下首尾后患,才勉强把人给按了下来。
而眼下晓得邹娘子意图,自然个个紧张,生怕因她行事不密,连累了赵明枝,赶紧过来欲要探问一番,谁知却是将人抓个正着。
“你要是给人捉住,叫殿下怎的是好?是帮你还是不帮你?外头人晓得了岂不是要瞎说,正好给那些个没脸没皮,没心没肝的拿来扯淡,少不得又要说殿下不晓得为国……”
“你老实点,你眼下做什么都是瞎搞,都会惹麻烦,只在屋里头待着便是!”
听得众人劝了这许久,邹娘子那脑子也不是一根筋,自然晓得厉害,只怎么都平不下心来,一时声音里头都带上了哭腔,道:“这也不许做,那也不许做,那怎的是好,难道真给他们狠心逼催,要是一句话也不出去说,那些个当官的不晓得我这心思,硬逼着要殿下去和亲也就罢了,殿下也不晓得我的意思,以为全天下都要她北去……”
又道:“哪怕只我一个,也当叫他们晓得有一个人见不得公主和亲!”
“你是蠢的啊!”对面一个把着柴禾的妇人道,“就你是人,我们不是人啊!”
“这话说的,好想只你一个有良心似的!”立时有人跟着骂道。
“过个把时辰正好天黑,我们连夜去那都亭驿,趁着太阳要出来时候,一应看不清楚,就把那粪水往门口一泼……”
邹娘子听得眼睛都瞪大了。
她只想着拿石头砸个门,用棍子挑片瓦,若能碰巧遇到狄人使者,扔烂菜叶子砸几下头,便十分了不得了,然而同粪水比起来,根本连提都不好意思提了。
“不会被人捉住吧?!”她忍不住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