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少笑,初夏见过他笑的次数,能用两只手数出来。他笑的时候,初夏的呼吸都跟着停滞了。
这世上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,她的心里长长叹息一声,酸溜溜的,开始羡慕起阮星恬。
不能看,再看下去,就真的心动了。
初夏迫使自己移开目光,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,认真说:“他就像黑夜,深藏不露,看不清,摸不透。而你是皑皑白雪,皎皎明月,可望不可即。”
穆千玄唇角扬了扬,伸出手,揉揉初夏的脑袋:“我不是可望不可即,只要夏夏伸手,就可以触摸到我。”
他是雪,是明月,是别人只能仰望的存在,但只要初夏伸手,就可以触碰到。
那一瞬间,像是有一阵暖风,托起初夏的灵魂,将她送到山巅上,将她举到明月前,雪的洁白,月的缥缈,都只属于初夏一人。
初夏呆呆地仰起头来,望着穆千玄的下巴,雪白的面孔由里到外,慢慢透出灼烧感,红了个透底。
“师父,师父,你往旁边站一站。”初夏心跳加快,呼吸间都是穆千玄身上独有的气息,它们像海水般涌来,淹没初夏的五感。
初夏快要呼吸不过来,悄悄张着红唇,吐着热息,平复杂乱的心跳。
穆千玄比了个噤声的动作,示意她往屋内看。
阮星恬垫了个软枕在床头,扶着谷青容坐起。谷青容两颊凹陷下去,脸上蒙着层青灰的颜色,不住地咳嗽着:“表姐,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
阮星恬取出食盒中的药碗,倒了半碗药汁,喂着谷青容喝下:“我不会让你死的,青容,请你相信我。你伤得这样重,切忌胡思乱想。”
谷青容喝了两口药,忽然趴到床边掐着喉咙呕吐起来,不止将刚咽下去的药汁都吐了出来,还吐出了几口浓稠的血。
阮星恬惊得药碗都打翻了。楚绣绣的掌力岂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,谷青容能把命吊住,还要多亏阮星恬从药王谷前辈那里学来的本事。
谷青容恨恨地抓着身下的床单,双眼蜿蜒淌下泪珠:“你就别骗我了,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