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楚绣绣。
那时的楚绣绣已不是江湖传言中风华绝代的小妖女,而是个彻彻底底的疯美人。她发髻散乱,形容癫狂,雪白的肌肤点缀着鲜红的血珠,漆黑的眼珠子里盛满悲恸绝望,像一个被打碎了又重新拼凑出来的精美玉器,震撼着庄允的心魄,叫他永生难忘。
带着伤痕的极致美丽,世间再难寻求,无论他后来如何复制,那些女子都及不上楚绣绣当年那惊鸿一瞥的万分之一。
戚迹叹道:“只做到了与陆承五分相似,就骗到了她。楚绣绣对陆承,真是用情颇深。”
陆承何尝不是如此。
为了个人人不齿的妖女,白白丢了自己的命。
戚迹对那个假陆承说:“你可以退下了。”
庄允抱起楚绣绣:“这次还要多谢戚楼主相助。”
陆承是奉剑山庄不能提及的禁忌,关于陆承的资料,奉剑山庄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。还好千机楼里留有陆承的画像,寻遍天下,找到这么个神似陆承的男人。
楚绣绣功力深厚,单凭庄允和戚迹,根本对付不了。成大事者,用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,无可厚非。
戚迹笑道:“有了她,阮姑娘怕是大护法不会放在心上了。”
庄允轻嗤一声:“她自然比不了我这位师姐。”
“那就说好了,阮姑娘归我。”戚迹道。
给初夏绣的嫁衣日夜加急,已经初步完工,香雪捧来嫁衣,给初夏试穿,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,还能来得及改。
既选择顺从,就顺从到底,如此方能叫人放下戒心。初夏抱着嫁衣,走到帘子后。
香雪从袖中摸出帕子包裹的香丸,揭开银色熏炉,添上香丸。白色雾气透过孔洞,丝丝缕缕,袅袅腾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