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灵魂像是脱离了躯体,被风托着,向着天空升起,漫无飘荡地飘着。
他来自哪里,又要去往哪里?
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。
午后还是艳阳高照,日光透过稀薄的云层,洒下斑驳的竹影,夏蝉抱着树,拼命地嘶喊着,没多久,大片乌云汇聚天边,微凉的风卷起稀稀落落的叶子,吹散夏日的燥热。
初夏刚醒过来,抱着双膝坐在床上。
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风拍打着窗门,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,像是台上的戏子捏着嗓子,呜呜咽咽地唱着。
初夏卷着袖子,擦着额间的汗液,不小心蹭到覆眼的白绫,露出空隙,霎时天光争先恐后地涌进眼底,刺激得她眼泪横流。
初夏忙闭上眼睛,摘下白绫,隔着眼皮感受着久违的光明,待慢慢适应,小心翼翼地张开双眼。
风吹着帐顶垂下来的流苏,晃悠悠地飘进她的眼底。
初夏抓住流苏,柔软丝滑的触感留在掌心。
这是萧毓婉给她编的流苏,青色的,编出朵小花的模样,开在她的帐顶。
初夏握紧了流苏,心头窜起欢喜。
她能看见了。
她高兴地披衣下床,想把这个喜悦分享给穆千玄他们。
穆千玄的屋子是空的,一向不离身的斩春剑被他搁在床头,初夏抱起斩春剑,又去找萧毓婉和苏回。
萧毓婉和苏回彻夜未眠,此刻屋门紧闭,屋内毫无动静,她便没有打扰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