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些名字都是有了主人的,‘丫丫’这个名字,也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,扎根了,她觉得也没什么改名的必要,于是大方地摆摆手,“还行吧。”
蓬英庆幸,还好没给她取叫四鸭蛋。
这时他想,如果丫丫只能活这些日子,是天天把她关在屋里活得久一点,还是放她出去痛痛快快耍一场?
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替她做主。
阮芽还是不习惯魔域一成不变的天,什么时候,想看有颜色、有变化的天都成了一种奢侈呢。
魔域人出生在这里,倒是看习惯了,他们出去,看见外面的天,也会觉得怪,天怎么又黑了?天怎么又亮了?
她莫名想起了一场灰蒙蒙的大雾天,有人背着她在山上走,那个人的肩膀很宽,背很结实,在他背上很踏实。她不知道自己怀念的是那个人的肩膀,还是那场湿漉漉的大雾天。
那个人是谁呢?
还有一盘很大很大的月亮,她下意识地摸嘴唇,反应过来后自己觉得很奇怪,为什么想到月亮要摸嘴唇呢?是因为月亮好吃吗?
她日渐烦躁,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蓬英找来一箱皮影,晚上放皮影给她看,她也兴致缺缺。
一个人,不好玩。
小树晒不到太阳,一天天蔫下去。
蓬英看在眼里,干着急,想了无数法子逗她,都不起作用。
不是法子不对,是人不对。
这天晚上,吃饭时,盯着碗里的大白米饭,阮芽想起,快清明了,得插秧了。
她们家不种,但她喜欢去别人家帮忙,帮谁家,中饭和晚饭就都在这家人吃,有时候夜里也不回家,跟小孩们睡一块,嘻嘻哈哈闹,能把房顶都掀翻,累了就你搭着我、我搭着你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