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应该经常撸着袖子在太阳底下玩,小臂连着手这一截是黑的,往上一截是白的,色差鲜明。人看着挺糙,皮肉却很嫩,拧过麻花的地方马上就红了,黑红黑红的。
衔玉垂眼,手掌贴上去给她揉了揉,不用问,心里已经清楚了,她没有痛觉。
有炼体的修士,在修炼一种特殊功法时,会吃下一种药,让自己短时间内失去痛觉,然后锤炼身体以此来达到满意的效果。
有些人一不小心吃多了,就会永远失去痛觉,再也治不好。可她没有修为,不炼体,当然也不需要吃那种药。
衔玉问:“你是生来就不会痛吗?”
阮芽手缩回去,开始从芥子袋里往外掏东西,“是呀,我不会痛,娘说不好,但我觉得还行,小时候别的小孩摔倒都会哭,我不会,哭很丑!”
她大概是要在洞外住下,床垫褥子什么的全拿出来,给自己在山洞口临时规置了个小窝,从小盖到大的花被子和小枕头也拿出来一齐摆好。
衔玉自顾摇头,丧失痛觉并不是一件好事,不会痛就不知道哪里受伤、流血,加重伤势不说,严重还有可能会死。
他见过因此而死的炼体修士,药吃多了,失去了痛觉自己也不知道,淬体时什么也感觉不到,还在不断施压,最后全身骨骼和肌肉尽碎而死。
她生来就没有痛觉,小时候想必因此受过很多伤,又是个女孩,能活到今天,全靠家中大人看顾得好。
天赋不好,也不能通过修炼来治愈,脑子还不怎么聪明……唉,衔玉心中深深叹气,他的新朋友,实在是可怜。
这片刻愣神的功夫,阮芽的床铺已经全部整理好了,天也黑了,她要沐浴歇息了。
衔玉抬头就看见她隔着扇铁门跪坐在铺上,他一惊,“你,你又干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