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先殿内很安静,也很庄严,摆放了几个黄色蒲团,房梁屋角也悬挂了明黄色帷幔,有点暗,多少还是有些阴森森的。
榕英最是害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虽然自己如今已经成了爱新觉罗家的一员,她还是默默在心里面念着佛号,给自己鼓鼓勇气。
也许是察觉了她的不安,胤礽伸过手来把她的手牵住,径自牵到了仁孝皇后灵前,两人在蒲团上跪了下来。
行完叩首礼,胤礽突然淡淡笑了笑:“皇额娘是很温柔的人,你别害怕。”
榕英点点头,然后一点点觉出味来,仁孝皇后不是在胤礽刚出生的时候就逝世了吗?胤礽应该没见过她才对。
胤礽握着榕英的手低低道:“虽然孤出生就没了皇额娘,但孤经常在梦里看见她,真的非常非常温柔,又好看,她会把孤抱进怀里,然后缓缓的哄,唱着满语小调,很好听。”
可能有些话真的憋了太久,年幼时还能缠着皇父要额娘,等再大了些就真的不能再任性,他必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成为合格的大清皇太子,成为铜墙铁壁无懈可击的人,在没有额娘关怀拥抱的路上艰难走来,他比谁都更辛苦。
在这些破碎的只言片语中,也许是想象的,也许是道听途说来的,榕英缓缓在脑子里勾勒出一个温柔女子的模样,她应该是有着和胤礽相似的眉眼,然后弯唇浅笑,静静侧立在那儿,不离开,也不走近。
胤礽絮絮叨叨说了很多,榕英就陪着他,静静的聆听,贴心的没有吐槽什么,两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。
良久,胤礽将榕英拉起来,最后又看了一眼仁孝皇后,“走吧。”
出了奉先殿,早晨的阳光在屋脊下撒了一片金光,拉出两道影子,连人冷硬的心都微微融化,渴望在阳光下再站片刻。
榕英仰头看着沉默的太子,坚定道:“皇额娘一定很爱你,若她还在,一定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。”
“是啊。”胤礽微微抬头看着天空,修长的脖颈喉结轻轻滑动,勾勒出一片优美的弧度。
他忽然转头看着榕英,目光灼灼。
榕英结巴:“干……干嘛?”
胤礽道:“孤发觉,你似乎挺像孤想象中的皇额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