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天已经黑了,白色的窗帘拉上了一半,还有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,她很确定自己是被送到了医院。

病房里只有她一个,头上缠着绷带,一抽一抽地疼,她咬牙摸了摸痛处,想着给赵京津打个电话。

翻了一圈,什么也没找到,路兮贝拔掉针管,下床去找鞋,看见脚腕也被磕出了淤青。

她倒吸一口凉气,试着去勾远处的拖鞋,脚指头刚触到,病房门就从外面拉开了。

傅羿琛沉着脸,眼眶里渗着红血丝,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。他看着路兮贝若无其事地收回脚,像个被抓包的小屁孩,乖乖地平躺回床上。

他走过去,帮她盖好被子。

针管空吊着,傅羿琛扫了眼,看向她的脸铁了青。

按下呼叫键,傅羿琛还是不发一语,沉默得让路兮贝反而有些自责:“我…我在找我的手机。”

傅羿琛跟聋了一样,坐在对面沙发上,等着医生护士帮她重新扎针。

她住的是VIP病房,医生和护士都非常温柔,一边替她消毒一边安慰她不会留下后遗症。

路兮贝点点头,透过人缝看见沙发上那个男人似乎业务繁忙,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。

男人的声音很闷,又沉重,倏地拧眉,再三确认:“查清楚了吗,是意外还是?”

医护人员走后,路兮贝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听,傅羿琛好像在说刚才那起交通事故。

她还想再听些其他的细微末节,傅羿琛却挂断电话,回到了她床边。

他抬起手,碰了碰绷带:“还疼吗?”

“不是意外吗?”路兮贝答非所问,抬起头来看着他。

傅羿琛弯下身,视线与她持平,前所未有的温柔:“这些你不用管,我来处理。”

路兮贝冷哼一声,这个男人每次都这样,擅作主张帮她的忙,从来不问她到底需不需要。

怒气说来就来:“我刚差点被撞死,你跟我说不用我管?我难道连谁想害死我都没权利知道了吗?”

好好的一场国际电影节,红毯没走成,还差点丢了命,现在连车上其他人是否安全也不清不楚。一肚子的火,她正愁找不到撒气的地方,对方还偏要来撞枪.口。

他明知道事故发生的真实原因,就想藏着掖着,看似为她好,其实坏得很。

坏男人坐下来,把手机还给她:“你当然有权利知道,但是要等等。”他像个耐心讲道理的长辈,居然一点都不生气。

而路兮贝不会想到,傅羿琛叫她等,是为了揪出那个“元凶”,好让对方付出十倍代价,到时跪在地上当众给她道歉。

她拿回手机,联系上了经纪人,知道他们平安无事,松了一口气。

事故发生得太突然,赵京津也是清醒之后才觉得奇怪:“那个车主没眼瞎,没喝酒,明明早就看见我们在待转区,还要闯红灯横冲过来,我看要不是神经病,就是有人故意指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