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兮贝看着眼前这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,一句违心的客套话都脱不出口。
她眼神直勾勾地,没半点惧怕:“季茹姐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?”
坏事做这么多,能心安理得睡得上好觉嘛。
秦明表情变得难看,冲赵京津眨了眨眼,你这教的什么人,会不会说话呢。
可赵京津没插手,任由路兮贝恶语相向,她知道这姑娘的性子,忍得了一次,再忍脾气就大了,如果不及时撒完,以后就是个移动的定时炸.弹,早晚得爆。
夏季茹在人前一直标榜端庄人设,她浅笑,眼纹很深,在路兮贝看来就是一个恶毒的老太婆。
“小妮子脾气挺冲,看来是不太喜欢我送过去的礼物啊。”夏季茹话里有话。
那只血淋淋的假肢果然是她派人送来的,路兮贝恶寒,想不通自己跟她无冤无仇,夏季茹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地针对自己。
“夏季茹——”路兮贝上前一步,反被赵京津拉到身后,她捏了两下路兮贝的手腕,让她别冲动。
“不好意思啊,季茹姐,我这个小艺人性子直,说话不好听,您别往心里去,她还小,不懂人情世故,您多体谅体谅晚辈,就别跟她计较了,算是卖我和老秦个面子。”
赵京津处事圆滑,遇到这样的事,兵不慌马不乱,条理清晰逻辑缜密,既让路兮贝过两句嘴瘾,又适时把画风拉扯回来,人都是好面子的,何况是大庭广众,夏季茹不会当场跟她们撕破脸。
“我倒是无所谓,毕竟年纪大了,心更宽了,”夏季茹撇开赵京津,她的指甲长而尖,戳在路兮贝左边胸口,“不过哪些东西碰的得,哪些东西碰不得,这点大家得心知肚明,要不然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,还真是说不一定。”
夏季茹披着方巾,穿了一身白色鱼尾裙,下摆很长又是波浪纹,一直拖在地上,教育路兮贝的时候,路兮贝余光瞥见那裙摆边多了一双黑色皮鞋。
不等她视线上移,看清是哪个靓仔做出这么大快人心的举动时,现场蓦地一阵哗然,离他们最近的餐台,金字塔样式的香槟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,上面的香烛、甜点全盘跌落,酒渍奶油溅在夏季茹雪白干净的长尾裙边。
她吓得大惊失色,提起裙摆想往旁边去,不料后摆好像被人踩住,回头看,傅羿琛穿了件西装马甲,丢开手上的白色餐布,淡定之余打了个响指:“服务员,这里酒洒了。”
还好赵京津眼快,先护着路兮贝退开了一米,这傅羿琛是真的狠,管掀桌子叫酒洒了,他家酒洒洒一滩,还各种西点蛋糕到处滚?
夏季茹脸色发青:“小傅总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他脚上沾了香槟,移脚前蹭了两下她的鱼尾裙,他有轻微洁癖,这下皮鞋终于干净,勉强给对方一个正眼。
“鞋脏了,擦一擦。”
五六个服务员过来善后,这边修罗场,大家忍不住扫了一眼,不敢再看,跳舞的跳舞,谈生意的谈生意,好像间隔开两个实况,各做各的事。
那位秦制片给夏季茹忙不迭递上手帕,心想好在这是私宴,没有邀请媒体来参加,歌后这副难堪样子要是登上报,他今后的投资方可能就没了着落。
路兮贝站在原地看好戏,她不知道傅羿琛哪来的威慑力,让刚才那个张牙舞爪教训她的“老艺术家”,还要屈尊称他一声“小傅总”,看来权贵圈里的规矩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