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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,小弟一时失言,四哥莫怪!如此,我也不多打搅了,那位大夫已打听到了,我派了极妥帖的人过去,定将他请到京中。”言罢,这位陈三爷又说了些辞别之言,宋桃儿便听一阵脚步声响,朝门这边过来,便急忙避到了廊后。

但见一身着锦衣的颀秀男子下了台阶,莲心直送出门去,她方才出来,转步进了书房。

绕过屏风,转进书房内室,郑瀚玉正在书案前坐着。

书房之中依旧熏着梅花冰片,清苦的凉意一丝丝的沁入心脾,驱散了盛夏带来的闷燥。

“桃儿,过来。”

郑瀚玉正自埋头写着什么,头也未抬的道了一声。

宋桃儿缓步过去,在书桌一侧立了,轻轻道:“四爷。”

郑瀚玉兀自低头书写,默然不言。

宋桃儿看他手旁的青花瓷茶碗之中,茶水半残,转眼望见墙角安置的鸡翅木小茶几上放着同一款式的提梁壶,便走了过去,先伸手摸了摸,见壶身温热,遂提了壶过来,替他将茶碗注满。

“多谢。”

郑瀚玉依旧并未抬头,宋桃儿浅笑了一下,放下茶壶,没有言语,望着他出起了神。

日光洒在男子的侧颜上,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金,眉眼如刻,鼻梁高挺,水色的唇极薄。

郑家的男人都生的极好,即便如郑廷棘那样的人,也是京中淑女圈里出了名的俊俏公子,甚而还曾有人艳羡嫉妒宋桃儿,能嫁得这般丈夫。只是从上辈子起,宋桃儿心底里便一直觉得,郑廷棘面相单薄,好看却轻浮,也因着那一抹轻浮,竟不觉着好看了。

郑瀚玉今年二十有五,足足长了她九岁,就寻常世间观念而言,两人算是年岁不相配的。

然而,他身上那属于成熟男性的稳重与韵味,却令她痴迷。

想及眼前这般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,与昨夜那个在自己身上恣意胡为的男人,竟能重叠为一人,宋桃儿只觉脸上有些热。

良久,郑瀚玉才放下笔杆,轻轻舒了口气,似乎料理了什么棘手之事,那拧着的眉心这方舒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