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苏漾懒懒打了个哈欠,将未尽的棋局推到一边。
辰寒上前一边收拾,一边问她:“山门传的信说是神君早便走了,公主还要等下去么?”
苏漾捋着小白的毛,语气里有种有恃无恐的气定神闲,“再等等。”
他不会真的走的。
她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:“同山门那儿知会一声,今夜他若再来,便让他进来。”
外面下了雪,又起了风,她也不可能真的将他晾在外头一整夜。
辰寒刚应了一声,便听见房门外有脚步声响起,低沉的嗓音穿过风雪,“不必传信了。”
司景行走到房门前,他里衣已被血迹点点晕开,像副九九梅花消寒图,任梅花一瓣一瓣染上艳色。好在外头套的是件玄色广袖袍子,乍看上去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。
只是一时失血过多,连带着他嗓音都带着虚。他轻轻叩了叩门,唤了一声“漾漾”,紧接着推开了房门。
这一阵儿风雪偏急,他推开门,风雪便跟着灌了一些进去,细碎的雪在门前暖色的灯烛下纷扬开,恰似阳春之时落下的飞絮。
他从暗道出来后,这一路行来,肩上亦落了薄薄一层雪。房里被火珠煨得暖洋洋一片,几乎是进来的刹那,他肩上的雪便消融掉,濡湿了他肩头衣裳。
辰寒见状,默默退了出去,将房门从外头关好。
屋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