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娘止住了哭,她看了看伏在肩头呼呼大睡的儿子,为难道:“我又没跟去,土哥还不到三岁,哪里懂得…”
大女儿却拉拉她衣服,从后头怯生生探出大大眼睛,嗫嚅着道:“娘,我知道。”
“桃花!”秀娘呵斥她。
桃花登时扁住了嘴不敢说话。
何师爷忙哄她道:“没事儿好孩子,让她说,说错也不妨碍。”
秀娘没法儿,只能让桃花带着他们几人顺着半夜的田埂,摸着黑,深一脚浅一脚过去。
何师爷让桃花指,小姑娘咬着手往一个地指了指,小小声道:“就在那里,还有别的,土哥抠出来的,我又埋回去了。”
就着风雨灯昏黄的光,几人都看见了那一道乱柴扎出的篱笆,圈出两间低矮潮湿的茅屋。
他们的说话声惊动了一只大黄狗,万籁俱寂里,它的叫声冲破了甜睡梦乡。
屋子里头有人的声音传来,惊慌失措地:“谁?!”
何师爷迅速给跟着的武大递个眼神,他便不再遮掩,大声道:“柳安县衙捕头,前来问案!”
“大顺?啊——!”
女子短促而尖锐的叫声,刚划破黑夜便戛然而止。
暗觉不好,另两人迅速扑向门口,武大一个跃起,破窗而入。
三人合力,一齐将脸色煞白的大顺,堵在了门口。
大顺娘子软倒在床上,头上缓缓淌下一道血痕,何师爷忙上去一试鼻息,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