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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便麻烦了…”钟应忱沉吟着, 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:“这张不过是个敲门砖,好骗得东家点头, 若是不签,我怎好拿了下一张来?”

“啊?哪一张?”池小秋有些疑惑。

这铺中满打满算十分利, 可再没有能送人的了。

“谁说没有?”

钟应忱这一张却是放于书箧之中的, 外面还有个极精致的檀木盒子。盒子打开时,便是两张朱红的洒金笺,底纹便是雁衔瑞草, 上面漆墨光洁, 字迹清逸,正是钟应忱亲手所书。

池小秋慢慢念出来:“嘉礼初成, 良缘遂缔…此证…”

她怔怔望向钟应忱, 他唇边是笑,眼中是笑, 同他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,是一种纯然的喜悦,满怀着期待。

是一株乔木在阳光下全无阴翳的样子。

钟应忱的手掌比她大些,正好能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合在掌心, 他带着孩子一样的欢喜和淘气,向池小秋眨着眼:“挑个日子, 便连我一起也送你了!”

整篇的祝词都已写好,偏偏迎亲的日子空在那里。

钟应忱有些不豫:“桥保尚未将新的历本送来, 我寻不到好日子。”

池小秋亲了亲他:“那便再等上两天。”

她展开这张喜庆又庄重的洒金笺,对着日头看,碎金般的光粒跳跃在她的周身,让她的笑靥也似乎都闪着光:“到时候,咱们挑个好日子。”

钟应忱的心里一寸寸踏实起来,这是难得两人都空闲的日子,他看她时只是笑:“今日曲湖边有新班子来演杂耍,我带你去看看。”

池小秋想起上回往曲湖边上买花时的盛况,不由发乐:“这次不怕别人再往你身上丢花了?”

钟应忱牵定她的手,理直气壮:“若再有人掷花,我便道,我娘子若要簪花,我自去买,不劳动他们来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