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应忱回来时,就看见池小秋正和齐娘子对坐着,专心吃着炸酥肉,酥肉选得正是里脊,无肥处无硬骨,一咬下去,就是嫩生生外酥里软的肉,撒上一层孜然粉,吃到嘴里,辛香味还冲着鼻子。
男主人已经回来,齐娘子不好久留,揣了一包池小秋塞过来的炸酥肉,便回了自家。
没了旁人,钟应忱才拿出纸笔,慢慢梳理自己近日探得的消息。
池小秋勾过头去:“可打听出来什么新的?”
池小秋不会断案,却怀着一颗热烈的心,便是想不出别的,也要将消息知道得详尽才好。
要说有多少新的,却也难,一来周家才刚回来,不好混进人去,二来想要打听的这个人已死了几年,还记得他的少之又少,说得再明白些就会打草惊蛇。
饶是如此,仍旧有了些眉目。
周大兴能在府中大老爷心腹手下当差,在仆役中过得也算是顺当的。且又一向有眼色,心思活络脑子快,人缘不差。
上船之前,周大兴并没什么异常,只是二十多岁还没娶媳妇,家里未免着急,还曾追问过,他却大咧咧一挥手道自己自有成算,不过前后一年的事,瞎操什么心。
新的突破口就放在了这里。
他那时的相好,原本是在书房里当差,后来被远远的嫁到了别地。
池小秋终于觉出了些许怪异。
到了如今,钟应忱连亲爹都怀疑上了,竟从没提过府中其他人。
沉思良久,他的目光落在闲翻开的诗中最后一句。
周公恐惧流言后,王莽谦恭未篡时。
世上当真有终身带着面具过活的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