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循之沉默不答,晋王也不去探寻他的答案,转头离去,打开了院门。
任鲥恰巧就在这当儿回来,晋王看他神色,知道事情已经办成。道了一声辛苦,没有多说别的话。
任鲥没想到晋王此时竟是在这里,不免有些吃惊。但他也没有多想,只是对晋王点一点头,说道:
“事情办完了,醉梦香的味道还没散,府里的人都睡着了,王爷不妨去别处住。”
任鲥本来不愿与晋王多说,叮嘱这几句全是看在顾循之面上。晋王笑着点一点头:
“有劳,有劳。不要紧,我今晚去春宵楼。”
任鲥皱一皱眉,并不说什么,转身进了屋。
顾循之还在病着,任鲥一进来,就急着去看他。却见顾循之坐在床上靠着床头,面如金纸,神色不虞。
任鲥连忙两步跨到他床前,握住了他的手:
“怎么?身上觉着不好?”
顾循之摇了摇头:
“没事,有南溟珠在,我不会有什么危险。只是刚才王爷过来看望,多说了几句话,让我有些困倦了。”
任鲥信以为真,松一口气,坐在旁边的凳上,问:
“我去给你倒一杯水来,还是你现在想睡了?”
顾循之又摇头:
“师兄坐在这里陪陪我就好。”
任鲥将凳子拉得离床更近了些。他握着顾循之的手,只觉这手十分枯瘦,布满皱纹。老年人的指甲长得快,这两天事情忙,空了几日未剪,就已经长得好长。任鲥见状,对顾循之道:
“你躺下,不要动。我来替你剪指甲”
顾循之并未反对,点点头:
“指甲剪在那边装杂物的小筐里。”
任鲥平时剪指甲,也只是用术法掐个诀而已,这次却按照顾循之的指示,在旁边桌上竹编的小筐里寻到了一把指甲剪拿来,小心翼翼捏住顾循之的指尖,将他的指甲精心修剪成弧形。剪过之后又问顾循之:
“锉刀呢?”
顾循之看师兄那双如玉一般的白手握着自己枯槁如柴枝的手指,只觉得连自己都不忍看,叹道:
“师兄何必如此费心,这样难看的一双手,再怎么细心整理也是白搭,胡乱剪一剪也就得了。”
任鲥却不理他,转头又去那小竹筐里找,到底让他找到一把小锉刀,细细地将指甲边缘挫得滑了,这才把小剪刀和小锉刀都收了回去,回来又坐在床边,抚着师弟的手,道: